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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部分(第1页)

驾起来了,但是雾又在那里呢?为什么我们瞧不见呢?”那卖艺男子一听这和尚又来挑跟,倒忍不住笑将起来道:“好和尚,真有你的,不是你提醒我一句,我倒险些忘记了呢。好,这是容易办到的,你们瞧罢,雾来了,雾来了。”随即将口一张,喷了些唾沫出来。可是真也奇怪,初看虽只是些唾沫,一转眼间,早变成了朦朦然一片,包围在他的四周,与真雾一般无二了。观众瞧到这里,真是佩服到五体投地,早又轰雷一般的齐声叫起好来。那卖艺男子却又在上面打诨道:“叫不得,叫不得。

我这个仙人究竟是假的,没有腾云驾雾得惯,倘然不受什么惊扰,或者还可在上面多站立些时候,如今被你们在下面这们一闹,万一闹昏了我的脑子,一个失足跌下来,送掉了我的性命,这可不是当耍的啊。“他说了这几句话,又从身边取出一张白纸,随手一撕,撕成了两半张,再用手搓团着,然后向着空中一抛。这两团白纸,顿时变作了鸟也似的两头东西,在他的前面飞翔着。这时那个快嘴和尚,又有些忍耐不住,便喊了起来道:”汉子,这又是什么东西呀?“那卖艺男子道:”这是两头鹰。其实这并不象两头鹰,但是我不说他们是别的东西,却说他们是两头鹰,暗中是切合着一桩故事的。这是一桩什么故事呢?原来有一次一位极有道力的人,被阻在仇人的地方,幸亏有他所调养的两头神鹰,前来救他出险,于是他驾了云,逃出了仇人的掌握之中。我现在所演的这个样子,就是说他脱险以后,安然驾着祥云归去,神态很是萧闲啊。不过当时还有一位女道友,也驾着祥云跟随在后面,我却只有一个人,分不过身来,只好口头说明一下了。“

金罗汉起初见了这卖艺男子种种的表演,还以为是寻常江湖卖艺之流,或者是用的一种遮眼法,没有什么稀奇的。后来见他一路说下去,竟是暗暗说的自己,倒不觉有些吃惊起来,而且猜不透他是何等人物。更所不解的:这人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做出这种样于来,难道是有意把自己奚落一下么?正在想时,他的那两个最得力的卫土,似巳揣知了他的用意,也不待他的盼咐,立刻一边一个,很迅速的向那卖艺男子空中停留的地方,飞了去。只各把利啄一张,早把那两头假鹰吞落在肚子中。这时不但是观众一齐哗叫起来,连那卖艺的男子,也带着尖锐的声音,惊呼道:“不得了,我只玩上两头假鹰,不料竟引出两头真鹰来了,我可再也不能在这空中停留了。”他刚说完这话,即连人带着那方芦席,一个吃屎筋斗,从半空中跌了下来。观众见他这一跌非同小可,以为定要跌出人命来了,禁不住又一齐尖声骇叫。谁知那卖艺男子在这骇叫声中,早巳笔挺的立在地上,非但一根毫毛、一恨头发没有受到损伤,而且神色很是从容自若,好似没有经过这么一回事的,边向观众行着礼,边含着笑说道:“诸位受惊了,我如今特在这里陪上一个罪,这只是我弄的小小的一个狡狯,因为我玩这个玩意儿,在势不能在空中站上一辈子,必得故意的这么一来,方可得到一个很美满的结果啊。”当下他又取了一个盘子,向观众要了一回钱。观众随即纷纷作鸟兽散。这个场子也就收了。这时金罗汉方踅向他的面前,含笑向他说道:“朋友,辛苦了,你是住在那里的?不知也肯同我到这云栖禅寺中去说上几句话么?”那卖艺男子道:“那是好极了。不瞒你老人家说,我在这里,正是等候你老人家到来,也有一番话要向你老人家诉说的。只因一时高兴,便在这里先弄上几套戏法玩玩了。”

金罗汉听他竟是这般说,更是弄得莫名其妙,当下也来不及细问,便一行四人,向这云栖禅寺中走了进去。这时老和尚正在打坐,不及出来招待宾客,大家便先在方丈内坐了下来。金罗汉便又向那卖艺男子问道:“你说要有话和我说,究竟是些什么话呢?”那男子不就回答这句话,反向金罗汉问上一句道:“你们不是想直捣那妖道哭道人的巢穴么?”金罗汉道:“这话怎讲?”

那男子道:“如果是的,那我就有一番活对你讲。因为能知道他那巢穴中种种机关和消息的内容的,除了我外,可说找不到第二个人呢。”要知他究竟把这番话说了没有?且待第一百三十回再说。

第一百三十回 堕绮障大道难成 进花言诡谋暗开

话说金罗汉吕宣良一行四人,进得云栖禅寺,在方丈坐下以后,金罗汉便询问那男子:“你究竟有什么话要对我说?”那男子不就回答这句话,反向金罗汉问道:“你们不是想直捣那妖道哭道人的巢穴么?”金罗汉对于这句话,觉得狠是诧异,因又问他语意所在。那男子方长叹一声,说道:“唉,实对你们说了罢。这妖道的巢穴中,布设了许多机关和消息,外人轻易不能入内的,只有我深知他的内容呢。”这话一说,金罗汉、笑道人、红姑等三人,都更加为之动容了。笑道人即急不暇待的问道:“你是他的什么人?怎么只有你能深知他巢穴中的内容?难道他建筑这巢穴的时候,你是替他在旁监工的么?”那男子听了,只露着苦笑,回答道:“不但是我替他监造的,所有图样,还是由我一手起的稿子呢。”接着,他便把自己的历史,和怎么遇见那哭道人、怎么替那妖道起建这巢穴的一番详细情形,源源本本的都说了出来。

原来这男子姓齐,名六亭,乃是湖北嘉鱼县人氏。祖宗传下来的良田,倒也有二三百亩,不失为中产之家。不料连遭饥馑,粒米无收,家道因之败落下来,他自己也几乎耍沦为乞丐了。他为外出觅食关系,不知不觉间,巳来到四川省内。达一天他正在街上踯躅着,忽有一个白发飘萧的老道,打他面前经过,已经走过了有好几步了,忽又回身走到他的面前,向他凝视了一阵,方态度慈祥的向他说道:“唉,为何一寒至此。但是我瞧你状貌清癯,骨格非俗,很有一些夙根,决不会长此沦落的,倘能从我入山学道,说不定还有成仙化佛的一日呢,不知你自己也愿意不愿意?”齐六亭这时正愁没有饭吃,如今老道忽然要招他去学道,不管这个道学得成学不成,自己究竟真有夙根不真有夙报,但是无论如何,一碗现成饭总有得吃的了,不比这么飘流着强得多了么?当下即一个头磕了下去,连称:“师傅在上,弟于在这里行拜师的大礼了。他日倘有寸进,都是出自师傅之赐,弟子决不忘师傅的大恩大惠的。”道人道:“好说,好说,不过我有一句话,你须牢牢的记着:吃饭与学道,这两件事完全是绝不相干的。为了要去学道,就是把肚子饿了也不要紧。能够有上这种的毅力的,才有成功的希望。倘然为了要吃饭而学道,那就失了学道的本旨了。”齐六亭唯唯答应。即随了那个道人,到了一座深山之中。

在他最初的意想中,以为他的师傅一定住在一所崇丽无比的道观中,谁知到得山上一瞧,不要说崇丽的道观了,竟连三间茅屋都没有,他们师徒二人,只是住在一堆乱石中。齐六亭当然要露着不高兴的样子,老道却早已瞧了出来,便笑着向他说道:“你莫非讨厌这堆乱石么?但是我和这堆乱石,却是始终不能相离的,须知我的道号,就是这乱石二字啊!如果你真不愿意时,那你现在就下山去,还不为迟,我也不来勉强你。”齐六亭方知他的师傅唤作乱石道人。不过,要他在这堆乱石中居住,虽觉得不大起劲。但要别了师傅下山,依旧过着那飘流的生活,也有些不甚愿意,于是向师傅谢了罪,又在山上居留下去。可是住不上几天,又使他觉得十分奇怪起来。

原来这在表面上瞧去,虽只是一堆乱石,不料在实际上,却比盖造成的房屋,还要来得邃密。不但风吹不进,雨打不到、日晒不着,而且里面温暖异常。这时虽已是九月深秋,却还和已凉天气未寒时差不多。此外更足使他称奇的是,一到晚上,猿啼虎啸,豹叫狼嗥之声,虽是触耳皆是,然从未见有一只野兽走到里面来过,好象无形中有上一种屏蔽,挡着了不使他们走进来的。至于里面的道路,更是千回万绕,门户重重,越走进去,越觉得深邃无比,别有洞天,再也找不到来时的原路。照外表走了去,就是走上七天七晚,恐怕也不能把这乱石堆游历个周遍呢。

这时齐六亭倒又觉得有些兴趣起来,常常拿着含有疑问的眼光,向老道凝望着。老道也逐渐的有些懂得它的意思了。一天,便笑容可掏的向他说道:“你不是要我把这堆乱石替你解释一个明白么?哈哈,你倒不要小觑了这堆乱石,这是我上考天文,下察地理,旁参阴阳五行,以及洛书、河图、文王、八卦等等,方始堆了下来的。奉节县西南面,虽也有诸葛武侯遗留下来的八阵图,但如果和这个乱石堆比起来,恐怕还是小巫见大巫,因为他这个八阵田,只是我所包含的许多东西中的一小部分罢了。不过这中间的道理太奥妙了,变化也太繁多了,我要和你细讲,一时也讲不了这许多,不如由你一件件的去领会,等到日子一久,你自会触类旁通,不必再由我讲解得。那时你去成道之期,也就不远了。”齐六亭听了师傅这番说话,自然很是欢喜,便细心的考察起来。果然这些一块块的乱石,都按着极玄奥的机理排列着,并不是胡乱堆成的。而且有几个平时禁止走去的地方,也由老道一处处带领去瞻仰过,却更垦可怕得异常。什么发行几步,右行几步:何处向左转、何处向右旋,都有一定的规矩,一定的步骤,乱行一步都不可以的。如果乱行了一步,就有大乱子闯了出来喇。至于是什么大乱子,据老道说,不是有一只挠钩突然地伸了出来,把人钩住了;就是踏动了一块翻板,跌入陷阱中去,凭你是钢筋铁骨,也要眠得糜烂如泥呢。

齐六亭这样的住在这乱石堆中,足足的又过了一年。忽然有一天,见他师傅乱石道人从外面领了一个女孩子回来,年纪只有十六七岁。倒是桃隐香靥,生得十分动人。乱石道人即笑嘻嘻的指着那女孩子向齐六亭说道:“我又在路上收得一个女弟子了。你看,长得好不好?”一壁又向那女孩子说道:“雪因,这是你的师兄,你就招呼他一声罢。”那雪因见师命不可违,果然十分腼腆的唤了一声师兄。齐六亭也回唤一声师妹,却觉得有些心旌摇摇了。乱石道人忽又正色说道:“我们修道的人,最不可把男女有别这个见解放在心中。一有了这种见解,就会不因不由的发生种种非非之想。一个不小心时,就要堕入绮障了,哪里还能修成大道呢。你们二人从今天起,便须天天聚在一起了,更须将此种观念打破。只须你把他当作兄,他把你当作妹,彼此象嫡亲兄妹这般的相亲相爱着,自然就不会有什么不正当的意念发生了。”二人听了,唯唯受救。乱石道人又道:“现在雪因年纪究竟太轻一些,学道尚非其时。免得寂寞起见,不妨由我教授你几套戏法玩玩。古人所说的:什么逢迎酒、顷刻花种种新鲜的玩意儿,我倒是全会的呢。”说到这埋,又对着齐六亭说道:“横竖你也没有到潜修大道之期,不妨也跟在旁边学习学习,而且我的收授徒弟,本来是与众不同的。人家收得一个徒弟,总是希望他修成正果,克传自己的衣悼,我却不是这样的想,倘然遇着坚毅卓绝的人,能够把我的大道传了去,果然是很好的事。万一不幸,中途发生了蹉跎,我也不便怎样的勉强他。不过道既没学成,连随身技艺也没有一点,使他离此之后,无以在外面糊口,岂不也坍了我做师傅的台么?象我现在所教授的这种戏法,实是一种最好的随身技艺,倘然学会了,遇着你不再愿意修道,要到红尘中去混混,也不怕没有饭吃呢。”他说完这话,觉得与从前的主张又略略有些不同,倒又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乱石道人变戏法的本领,果然高明之至,与寻常那班走江湖的眩人术士不同,其实也不能称为戏法了,简直可目为神仙的游戏神通。二人跟着他学习,自然觉得很有趣味。

不知不觉间,又过了四个年头。这一天,乱石道人又出外云游去了,只把他们二人留在这乱石堆中。二人在一起住得也久了,真同兄妹一般的相亲相爱,不起一点狎念。师傅虽然出外云游,依然感不到什么异样之处。到得晚上,也就各自就寝。谁知睡到半夜,齐六亭忽被一种响声,从好梦中惊醒过来,侧耳一聆,却是雪因在那里嘶声呼唤。暗想:这倒怪了。从前师傅在这里的时候,他一夜也没有这般呼唤过的,如今师傅刚刚出去了第一夜,她就这般嘶声呼唤起来,到底是什么缘故?其非是在梦魇罢?想到这里,便想走去瞧瞧她。可是刚走得二三步,忽又把个头摇得什么似的,连说:“不对,不对。师傅虽曾吩咐我们,不可把男女有别这种念头横梗在心中,这不过教我们不要想到男女的关系上去,并不是男女真的没有分别。如今已是午夜了,我究是一个孤身男子,忽然走去瞧他一个孤身女子,终觉有些不便罢。”正在这个当儿,雪因的呼唤之声,更加厉害起来了。倒又使他疑猜道:莫非因为师傅不在这里,竟有破天荒的事情发见,什么野兽走了进来么?他于是不能再顾一切,毅然的奔了去。一壁又默念道:我这个人也真呆极了,她并不是什么外人,平日和我真同嫡亲的兄妹一般,我现在走去瞧瞧他,又有什么要紧!而且我已学了五年的道,她也来了有四年之久了,大家道念日坚,尘心渐淡,那里会把握不定,居然要避什么嫌疑呢。

边想边已到了雪因睡卧的地方。却只有一轮明月,从外面射进来,映照得如同平常,一切都和平常一样,瞧不出有什么变动发生,例又暗暗称奇起来。不久便断定雪因刚才的呼唤,完全是由于梦魇的了,正想退了出去,谁知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忽然由月光中,把雪因的娇躯,全个儿呈露在他的眼底。只见雪因仰天平直的睡着,因为石室里面温暖,她竟把上下衣服一齐脱去,赤裸裸一丝不挂。在白润如玉的酥胸之上,耸着白雪也似的两堆东西,映着她那张虹润润的睡脸,真有说不出的娇艳。再由香脐瞧下去,瞧到了那两股并着的地方,尤足令人销魂。女子身上竟这样的不可思议,女子竟这样的可爱,这是齐六亭从来所没有梦想到的。这时他的一颗心,不禁突突的跳了起来,并不由自主的,走近雪因睡的地方去。一壁却好似替自己在辩护,又好似替自己在解嘲,喃喃的说道:“这妮子怎么睡得这般的不老成,不怕着了凉么?我应当替他把衣服盖上呢。”一会几,走到了雪因的跟前,刚刚俯下身去,忽又有一个念头,电一般的射入他的脑海之中,顿时使他怔住了。原来在这昏惘的时候,他竟会忽然想到,现在的这种举动,实在是不大应该的,而他是修道的人,尤不应该发生这种妄念。倘然被师傅知道了,不但要加以呵斥,恐情还要立刻把他驱逐下山呢。于是他竟十分惶恐起来,便想举起步子,离开这可怕的境域。然而已是嫌迟了,当他的步子还未举起,雪因竟突然的坐了起来,也不知已是醒了,还是仍在睡梦之中?

口中连喊着:“我的好哥哥,我的好哥哥。”紧紧的把齐六亭搂住了。在这一搂之间,两人的肌肉便互相接触着,自有一种神妙而不可思议的感觉发出来,使他们立刻知道男女恋爱的可贵。而放着这种现成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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