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朝忠笑着分辨道:“你甭怨天怨地的,又想把我给埋进去!我得到有鱼粉的消息后第一个给你打去的电话,随后才和文东联系的;你不能跑了媳妇赖邻什家,东拉黄瓜西拉架的。你仔细看看这鱼粉的产品质量和供货价格怎么样吧!”
又道:“我和云涛是老兄弟了。文东的事情也是我讲的情。本来是讲定五千零五十元一吨的,是我硬让把吨价降到五千元的。太湖的江总下午还要过来,如果你觉得可行的话,我可以帮你们找条船一块运回来。水运比铁路运输能节省不少运费呢!要是能够找到返程的货船,一吨鱼粉少说也能省出个五十六十的来。”
看了范文东签过的购销合同和鱼粉的品质检验单,彭志文满心欢喜。象这样便宜的事情他向来没有碰到过,因为合同价格要比市场价格低了有一百多块钱;照这个差价计算一次购买一千吨鱼粉就可节省出十多万来。他又何乐而不为呢?可他心里虽然高兴,嘴上却另搞一套,故意装出一付不满意的样子,叨叨咕咕地说道:“我说大姐夫,是我是你们老卢家的表舅爷,还是柳总他们是你们老卢家的表舅爷?我这里还一句话没说呢,您就给我施加政治压力,怎么您这胳膊肘尽是往外拐呢?”他自导自演,越说越来劲。说到最后,一下子忍不住自己先笑出了声来,“行,就照大姐夫说的办!你们这儿有现成的空白合同吗?我来签!”说着,他伸出手向杜、柳二人扮了个鬼脸儿。
又道:“再有这样的好事,大姐夫还得多想着我点儿呀!”
杜民生把早已准备好的空白合同又取了两份出来,直接放到了彭志文面前的茶几上。
彭志文神情严肃地把合同书仔仔细细地审阅了一遍,然后从文件包中拿出一支黑色的碳素笔比划着就要在文件上签字。杜、柳、卢三人见状,都在心中暗暗出了一口长气。眼看着又有一千吨鱼粉就要落地成交,三个人都是喜上眉梢!
突然,彭志文啪的一声把碳素笔摁在了茶几的台面上,把两只光华闪烁的田鼠眼瞪的圆圆的,盯着卢朝忠说道:“不对,不对,不对!这人的亲请关系总是要有一尺的,又有八寸的,我哪儿能和小范享受一样的价格呢?要是这样,我这表舅爷岂不是白当了?柳总的这位老朋友大姐夫不是白交了?再多少让个价!不然,我这个表舅爷也太没有面子了!”
本来事情谈的好好的,这就要在合同上落笔签字了;被彭志文出其不意地这么一搞,好一似银瓶乍破,铁骑突出,室内的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杜民生、柳云涛、卢朝忠三人面面相觑,一下子都呆住了!
卢朝忠飞红着脸,强笑道:“这刚说的一格二格的,你又要搞什么名堂?”
“没什么名堂!”彭志文诡秘地一笑,“大姐夫一手托两家,作为表舅爷,我总得给自己讨个人情吧?”接着又对杜民生和柳云涛说道:“我也没有更高的要求。请二位老总高抬贵手,再多少给我让个钱儿!让我一百我不嫌多,让我一分我也不嫌少。你们老总看怎么样?”
柳云涛见状,心中暗笑:“这个彭总可真够油的,真是横草不过!”迅即和杜民生交换了一下眼色,呵呵笑道:“既然表舅爷张了嘴,我们也不能驳这个面子。这样吧,合同咱还按五千元一吨签;另外一吨鱼粉我们给你补贴二十元的运输费用。这你看怎么样?”
又道:“前面有车,后面有辙。范总和你都是由朝忠兄介绍过来的,若是在明面上一样的客两样子待,朝忠兄这个‘人’也没法来做!我们就采取暗补的方式给你降二十块钱!一千吨鱼粉给你返还两万块钱现金。不过,这件事不能让范总知道。这可是个前提条件!”
“瞧您说的,我有那么傻么?谢谢二位老总赏脸,成交!”彭志文大笔一挥,顺手在合同上把字签了下来。他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再无纠缠下去的必要,便放下了‘屠刀’立地成佛,堆起笑脸装起了好人!
合同签过之后,彭志文装模作样地把面前的茶杯端了起来,嘻嘻笑道:“大功告成,来,咱们弟兄几个以茶代酒碰碰杯,搞个庆祝仪式吧!”
杜民生、柳云涛和卢朝忠见他那付怪样子,都有些忍俊不禁。柳云涛笑道:“好!我们一起响应表舅爷的号召,共同碰个杯,以示庆贺!”
碰过杯之后,彭志文把茶杯沿在唇边沾了沾便放到了茶几上,欢声叫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天劳动劳动大姐夫的大驾做陪,我做东,咱们哥几个来个一醉方休!”
自打彭志文进得门来,一直到合同签字。就好象是演了一场活报剧。眼见得大功告成,杜,柳,卢三人心里都美滋滋地,说说笑笑随着彭志文出了宾馆。 。 想看书来
第十六回(6) 弄潮钱塘惺惺两相惜 帆逐秦淮击楫各争先
第十六回(6)世家子弟
午饭过后,彭志文让司机驾车一同把杜、柳、卢三人送回宾馆,便匆匆告辞打道回俯了。三个人回到宾馆的房间,说起彭志文的顽皮诙谐,均大笑不止。虽然一千吨鱼粉又让他捞回去了两万块,都觉得心里特别惬意。觉得这两万块钱被他宰的值!
卢朝忠笑道;“我们家这位表舅爷,自打年青时就是这种德性,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愁,天塌下来也挡不住他胡说八道,我是拿他没有办法。不过,你们不要看他表面上嘻嘻哈哈的,肚子里明白着呢!做生意向来不吃亏。今天让他胡搅蛮缠地又检了个大便宜。”
又道:“他自小家里就穷,是熬苦日子熬过来的。人生就如西天取经,不受磨难不成佛,他有今天的造化,前是靠他吃苦受累一路打拼出来的!”
“实践出真知,斗争长才干嘛!这生意经算是让他给吃透了,实在是让人佩服。”杜民生由衷地感叹着,“还是让朝忠兄多介绍介绍江总吧!免的下午来了一照面再给我们哥俩一个措手不及。”柳云涛笑呵呵地把话头给转了过去。
卢朝忠下意识地用手扶了扶脸上的眼镜,神色沉静的说道:“唉!要说起和江总的关系来呀,那话儿可就长了。江总的祖上是太湖附近有名的大地主,家里有良田万顷,光佃户村就有四十多个。在清末民初,是当地很有影响的大家族。在杭州、苏州、无锡、南京、上海都有大买卖,又是个实力雄厚的民族资本家。他父亲年轻时曾留学日本,是日本早稻田大学的毕业生。抗日战争爆发后,,他和一批爱国留学生回国参加抗日斗争,还曾在当地担任过由新四军组织的四县抗敌自卫委员会的副主任,在当地很有名望。我父亲当时在国民党税警总团工作,也在当地组织抗日斗争。在当时艰苦的抗日斗争环境中老哥俩认识了。后来,我父亲因为受伤在他们家休养过一段时间。两个人在患难之中感情日深,便拜了把子。由于他老父亲是个开明士绅,又是个抗日英雄,在当地的老百姓的心目中威望很高。解放后被推举担任了无锡市的政协副主席。我父亲自云南起义回到南京后,老哥俩就又恢复了联系。这些年来,我们两家一直往来不断。两位老爷子过世后,我们两家越走越亲,现在连孩子们关系也很好。”
接着他又说道:“他们家由于海外关系很多,和台湾国民党沾边的人也不少,因此上在‘*’中受到了严重的冲击。不过,由于他老父亲在当地老百姓的心目中口碑很好,造反派折腾了一阵子就过去了。他的四个姐姐都在海外。他的大姐和我的大姐都在加拿大,他的二姐在日本,三姐四姐都在美国。他的姐姐、姐夫都是大知识分子。有的是大科学家,有的是大企业家,经济条件都非常好。他是家里的老小,‘千顷地里一根苗’,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姐姐和姐夫们都很疼爱他。他是‘老三届’的高中毕业生,‘*’一折腾,他的学也上不了了,只好下乡插队当了农民,一干就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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