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截灯芯剪了又剪,烛光忽明忽暗,金黄的光晕打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划过明媚双眼,挺翘的鼻子,再到微微抿起的双唇。
褚霖看了一会儿,握住她的手,将烛剪带下来。
两人靠得太近,澹台雁刚要蹙起眉,那温暖的气息忽而退开一步。
“天色太晚,左右此间也无什么要事,朕便让玉内官他们去休息了。”褚霖将烛剪随意搁在一边,“这么晚了,阿雁有什么事么?”
“我……”
这话说得好生奇怪,好似无事她便不肯来了一般。
可她又确实是无事不肯登这三宝殿。
求人办事,哪有一上来便说明来意的,可让澹台雁说什么热络的话缓和气氛,她又着实做不来。
倒是褚霖看她扭捏着支支吾吾的模样,眉眼弯弯。
“阿雁是为了许夫人的事情而来吧。朕知道阿雁不舍,但许夫人若仍留在九成山,或是留在京城,只怕会多有不便。这件事情,连朕也没有其他办法。”他笑了一下,垂眸低喃道,“若不是经过这一回,朕恐怕也难明白阿雁为何会想要离宫。”
外间朝局混乱,寒门与世家争得不可开交,在这关节眼,若是有谁想拿许松蓝的事情做些文章,他们简直是防不胜防,左右已经解除了婚事,许松蓝最该做的便是尽快离开,只有脱离了这个前晋国公夫人的身份,她才能安全。
恰好言天冬也到了该南下行医的时候,跟着言家的车队一起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这些事情澹台雁都明白,先前同许松蓝交谈时,也确知了母亲想要离开此地的想法。
澹台雁没细究他究竟明白了什么,只犹豫着道:“陛下,我知道我阿娘这一去是不可避免,只是……”
大衍地方广阔,许松蓝此去山高路远,她只怕是再难见着母亲了。
“阿雁想去送一送许夫人,是吗?”
澹台雁抬起眼看着他,带着些忐忑地点点头。
许松蓝和离之后虽然失去了晋国公府夫人的头衔,失去了外命妇的诰命,也失去了那些养尊处优的特权,但她也得到了自由,从此以后,大衍天下之大,只要是她想去的地方,便没有不能去的。
反观澹台雁,她仍受困在皇后这顶金玉冠的枷锁之中,除了皇宫和行宫之外,她能去的最远的地方,也不过就是九成山上的祭台。
先前两次幼稚的逃宫让她明白,她这辈子恐怕是再难离开这里,再难离开皇后这个身份了,更何况,褚霖根本不愿意放她走。
因此澹台雁想要离开的心思淡了许多,但这回许松蓝离开,很可能此生都不会再回来,她为人子女,总该去送一送。
分明是褚霖自己说出来的,可等到澹台雁点头,他却静静看着她半晌没说话,不像是赞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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