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之际,朱瞻墉破例出席,实则于他而言,早朝与否并无大碍。毕竟朝政现下皆由其父执掌。至少在老父未返京之前,如此这般。
整个早朝,朱瞻墉浑然不知群臣所议何事。其父朱高炽于朝中处理事务井然有序,他无事可做,加之昨夜熬夜至深,整日倚柱勉强支撑,几近昏睡。
待朝廷商议完毕迎接老父归京之事,早朝方告结束,接下来便是筹备迎接之礼。退朝后,朱瞻墉尚在迷糊之中。忽感肩头一重,被人猛然一拍。朱瞻墉惊醒,怒道:“父皇为何吓人,险些惊魂。”
“哼,你忘了?我不是命你筹备迎接之事了吗?此刻你在做什么,梦游吗?”朱高炽皱眉,不满地质问。
“父皇,此事交给你安排即可,儿臣昨晚未眠,确实疲倦。”朱瞻墉打着哈欠,萎靡不振。
朱高炽望着朱瞻墉颓唐的模样,无奈道:“儿啊,你正值壮年,纵然小别胜新婚,亦需节制。你妻尚怀胎,整夜折腾,可好?万一伤及胎儿,如何是好?”
朱瞻墉瞪了朱高炽一眼,反驳:“父皇,你以为我与你一般。昨晚与妻秉烛夜谈,仅是闲聊而已。”
朱高炽瞥了朱瞻墉一眼,暗自嘀咕:“你如今这模样,聊一夜能如此,骗谁呢?”
朱高炽根本不信。“罢了,老父午后即回京,你速速回去歇息,下午德胜门,切记前来,否则,老父若不见你,你自己去解释吧!”
“知道了,知道了,何必多言?”朱瞻墉不耐烦地挥手,随即回府。
见此情景,朱高炽笑着摇头,感慨道:“青春年少,真好啊!”
……
午后,德胜门前。
此刻,德胜门已被戒严。自上次北疆之役,朱棣在此遇刺后,朝廷对大军归来之事高度重视。同时,对皇帝归京前的安保措施也严密起来。
德胜门四周,百姓寥寥。所有想观热闹的民众都被挡在门外。
文武百官已齐聚德胜门前。朱高炽带领午睡后恢复精神的朱瞻基,站立于众人之前。
朱瞻墉感到颇为无趣。两年间,大明历经三场大战。先是北疆之战,继而是安南之战,再是与帖木儿帝国的西北之争。其中两次由皇帝亲征,一次由十万龙骑军主导。已是第三次凯旋,京城百姓或许未厌倦,甚至引以为豪,但他这个直接或间接的参与者,早已腻味。
正当朱瞻墉心生无趣时,一人悄然靠近,朱瞻墉骤然警觉,侧头望去,一时愣住。“房兄?”
原来,来者正是房坚。房坚微微一笑,凑近朱瞻墉耳边低声道:“皇上命你去西直门等他,只需你一人。”
朱瞻墉一怔,旋即明白。老父此举何意?父皇尚在德胜门等待,老父却另辟蹊径,不走前门。
罢了,今日父皇恐怕又要尴尬一场。朱瞻墉微点头,望向父皇,道:“父,老父不在德胜门,儿先行一步。”
朱高炽一愣,侧目看向朱瞻墉,又瞥见身旁的房坚,面色一沉。他聪明一世,瞬间明白,领着满朝文武在此等候皇帝,算是白等了。然而面子难堪,他也只能继续等待。否则,这盛大的欢迎仪式岂非成了京城笑柄?
朱高炽微微点头,示意知晓,便不再理睬朱瞻墉。朱瞻墉不再犹豫,悄然退下,与房坚消失于人群中。
不久,二人抵达皇城西直门。此时,一辆马车停在门前,朱瞻墉无需猜测,车内定是老父无疑。驾车之人,你猜是谁?堂堂大明亲卫将军樊忠!能让樊忠驾车,除了老父,还能是谁?
房坚送朱瞻墉至马车旁,笑道:“贤弟,我便不进去了,还有事需忙碌,好好陪伴皇上,皇上心情不佳。”
朱瞻墉一愣,打败帖木儿帝国,老父为何心情不好?难道因朱瞻基之事?朱瞻墉点头,对房坚道:“谢兄,这些日子多谢兄照顾我家妻儿,大恩不言谢,改日请你饮酒!”
房坚笑道:“兄弟之间,不必言谢,但这顿酒,我可是盼着呢。”
“好,一言为定,等忙过这段时间,我找兄饮酒,不醉不归!”
“哈哈,就等你这句话。罢了,不耽搁了,别让皇上久等。告辞。”
“兄慢行!”
房坚离去后,朱瞻墉来到马车前,望了樊忠一眼,又向车内窥视。低声问道:“老父何事?又发生了何事?”
樊忠看了朱瞻墉一眼,欲言又止,忽听马车内老父声音响起:“还不滚进来,有问题问他,为何不来问我?”
朱瞻墉嘿嘿一笑,掀开帘幕进入马车,见朱棣面带不悦地看着他,只好笑道:“儿臣不明究竟,又有何事惹老父生气,问樊将军,心中也好有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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