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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第1页)

在此之前,由于日方计划新增加的出口定单并没有落到实处,蒲城麻纺厂事先没有做任何的准备。因为在出口定单尚未落实的情况之下,无事生非的去做这种虚无缥缈的准备工作,不仅会分散企业领导的精力,牵制一线生产力量的集中,也会造成财力物力的不合理占压;并会直接影响到生产计划的落实。遇上这种突如其来的“遭遇战”,就只能够靠临时调整生产计划来应对了!

然而,任何临时的应变措施要想得以顺利实施,不是有激情、有决心、有干劲就可以办到的。这就如同当年败走麦城的关云长一样,要是有援军及时赶到的话,他就不会痛失荆州而成为孙权的阶下囚了。任何周密的应变措施只有在客观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才能够得到实现。

就在龙永泰和梁玉红风风火火赶到蒲城,要实施他的索赔计划,要求在短时间内赶制出三万条防水麻袋之时,天津海河麻纺公司所订购的国标麻袋也正催得急如星火。因为这批国标麻袋是要等着去天津新港包装出口产品的,时刻耽误不得。出口产品不能按期发运,不仅会影响我国出口商的信誉,而且还会面临着巨额的索赔,甚至会影响到下一步出口计划的落实。

为了准时向天津海河麻纺公司交货,当时全厂的六十多台布机正全部忙于织做生产国标麻袋所用的麻布。在这种情况下,要安排重新织做防水麻袋的麻布,根本就没有空余的设备可以利用,让人老虎吃天无从下手!

面对这种尴尬局面,龙永泰急得抓耳挠腮,直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卧不安。怕的是松尾、吉田、伊藤三人突然来杀个“回马枪”,看到防水麻袋的现存数量根本就没有自己讲的那么多,而现存的高吸水性树脂也根本没有用光;“盗亦有盗”,在众目睽睽之下,怎么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去圆这个慌?如果真要出现这种突发性的危局,不但自己精心策划的索赔计划将会化为泡影,还会被人家戴上一顶“大骗子”的帽子,那“人”可就让自己给丢大了!

对于梁氏家族来讲,他们本来是对与龙永泰的合资合作抱有很高的期望的;但时到如今,虽然合资企业的营业执照已经领了回来,可日方所认缴的注册资本尚未到位,中日双方的合作还只是形式上的合作。另外,之前给龙永泰发运过去的两万条防水麻袋的货款尚未结帐,龙永泰这次前来又分文没有带过来,如果再加工三万条防水麻袋,两次产品的货款相加,要占压十几万的流动资金。这对于一个流动资金本来就捉襟见肘的民营企业来讲,是一个非常沉重的压力。而对于向日本客户的索赔,他们又毫无外贸经验,究竟把握性有多大,他们都不甚了了。因此上在是否优先安排索赔产品的生产方面,他们在思想上顾虑重重,狐疑难决;更何况,在这种既无设备也无工时可以提供的条件下,他们就是再有冲天的豪气,也只能徒唤奈何!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横在了龙永泰、柳云涛、梁金鹏等人的面前,大家都愁得一筹莫展。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二十二回(4)刻舟求剑失计遭厄难 卧薪尝胆求精艺夺先

第二十二回(4)茅塞顿开

太阳已经隐没西山,大地披上了一袭墨装。呼号的寒风吵闹了一天已经精疲力竭,开始慢慢地消歇下来,象个找不着家门的醉汉在辩不清路径的大街小巷中孤独的游荡着。

经过了一个下午的反复讨论,计划向伊藤索赔的三万条防水麻袋的生产计划迟迟落实不来。吃过晚饭后,龙永泰、柳云涛、梁金鹏、聂士发、梁国军、梁玉红、沈春燕等人又聚集在公司一楼的会客室里开起了讨论会。龙永泰愁眉紧锁地在和大家也和自己较着劲。他一定要大家帮他想出一个救急救难的万全之策!

会客室里冷的如同冰窖,室内的温度比寒风游走的院子里还要低,镇的人心口都发凉。长江沿岸是新中国成立以来人为划定的冬天室内取暖的分水岭:在长江沿岸以南,几十年来无论是办公处所或是居民住宅向来都是不装置取暖设备的;这和取暖设施齐备的北方相比,其室内的温差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完全是天上地下两个世界。几个人瑟瑟发抖地围座在会客室中央的沙发周围,愁肠百节的相互吐着苦水,一派死气沉沉的景象,只有几支亮着红顶的香烟才让人感到多少有点生机!

龙永泰大口大口地喷吐着吸进胸腔里的烟雾,牢骚满腹地对梁金鹏说道:“在合资企业营业执照领取之前我们两家是贸易伙伴;在领取了合资企业的营业执照之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现在主张要把对日本索赔的事情优先做好,目的也不单单是为了我自己,这其中也涉及到你们一家的切身利益;为什么不可以把我们用于索赔的产品优先安排生产呢?再者说,如果对日本索赔不成功,责任可全由我一个人担着,你们也不用承担什么损失!这次我过来,虽然因为来的太急促没来得及把货款及时带过来,可我人在这里,难道你们还怕我跑掉了不成?”他对梁金鹏及梁氏一家不旗帜鲜明地积极满足他的要求非常恼火,所以比反比正地再三讲述着自己的道理和要求。

梁金鹏和龙永泰对面坐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才更为妥当。车间里的生产状况他已领着龙永泰看过多次了,实在是替不出空闲的设备来织做生产防水麻袋的麻布,这都是小秃头顶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怎么这位龙会长的脑袋瓜子就这么不开窍呢?难道我还能见死不救吗?真真是岂有此理!他嗫嚅了半天,才缓缓应道:“我们不是不想优先安排防水麻袋的生产,实在是‘张天师让鬼魔着,有法没得使唤’,布机替不下来,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总不能把攀头上在织的半成品麻布割下来扔掉,来织防水麻袋的麻布吧?再者说,我们也没有多余的攀头呀!能不能再缓一缓,等替下攀头来安排?若是再容我们几天,一切问题不就都得到解决了吗!”

梁玉红心里着急,沿着沙发上的座位依次看去,见聂士发、梁国军、沈春燕都绷着脸闷着头的不讲话,便尖声尖气地嚷道:“你们大家看看,龙会长都愁成这个样子了,你们总得替他想想办法呀!这可是合资企业的大事,有雷也不能光让龙会长一个人顶着呀!”

聂士发本来就对龙永泰一相情愿的索赔计划持不同意见,现在又见到龙永泰和梁玉红咄咄逼人的样子,心下暗道:“外商怎么啦,外商也不能自己独断专行以势压人呐!”他心中这样想着,口中却说道:“咱们为这事都讨论了半天了,我们对龙会长的意见并不是不赞同,这不是想不出辙来吗!工厂的情况你们也都看到了,实在是无法马上安排。如果立上马下把布机上的攀头给割下来,一是这工时原料会造成很大损失;二是天津急要的这批国标麻袋我们要到时候交不上货,人家也是会要找我们索赔的。我们工厂现在维持生产所依赖的就这么几个大客户,今天若是把人家给坑了,人家今后还会上门来找我们吗!”

又道:“我们的生产应该有个计划性,日本的防水麻袋你们事先又没有打过招呼,我们本来是想等日本客户来谈好了再安排。现在客户不来了,你们又想一下子马上插进来,这摇着柳树要枣吃的事情,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他讲这番话,表面上看似有些委婉,骨子里却是不买帐,还包含有倒打一耙之意,这让谁都能感受的出来。

龙永泰一直在为这件事心烦,现在听聂士发这么一讲,心头的一把无名火腾腾地烧了起来,站起身来大声吼道:“这是什么话?我这是跟你们商量想办法,你们若是不想干,那就算了。难道以中国之大,我还找不到个合作伙伴!”他大声嚷着,气愤愤地冲出了会客室,把一大堆人给晾在了当场。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是最容易上火的,他现在面临的处境是“夹谷道截驴——两头堵”,根本就找不到出路,不由得他不急。

龙永泰一怒之下拂袖而去,梁玉红也随之跟着溜了出去,这使室内本来就紧张已极的气氛更增添了几分火药味。梁金鹏目睹眼前的状况,心下暗道:“这个龙会长怎么这么个狗脾气,有话好好商量嘛,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又在心里暗暗埋怨聂士发不会讲话,惹出了这么大个娄子。他心中虽然这样想着,抬起头扫了聂士发两眼,口中却什么也没讲。

聂士发见龙永泰、梁玉红扬长而去,心中十二分的不服气,口中嘟囔着:“外商有什么了不起,外商也得讲道理嘛!”也气愤愤地离席而去。

柳云涛身为外商的授权代表,对龙永泰的处境自然非常同情,又知道梁氏家族在安排生产方面确有实际困难,甚感焦虑。眼见得合作双方在桌面上已公然闹翻,大感惶恐。心内自忖道:“这个矛盾不管怎么升级,总得找个妥善的处理办法呀!不然,闹得不可收场,不仅对合作双方都没有好处,自己先前的一番心血也都白费了!”想到此处,便对梁金鹏建议道:“我说梁兄,今天这个事情赶到了节骨眼上,赶得两方面都很着急,能不能通过调整生产计划的办法把这个事情重新安排安排?”

看着聂士发、梁国军、沈春燕三人无精打采地先后退出了会客室,梁金鹏苦丧着脸叹惋道:“哎呀我的柳老弟呀!我这不是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来吗!要是有法可想,今天也不用闹得这么难堪了!”接着又反问道:“你说要调整生产计划,你来说说看,有什么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柳云涛被梁金鹏这么一激,灵机一动,顿然生出了个新主意,分析道:“经过我们这一下午一晚上的争论,现在关键的关键是布机上的攀头卸不下来,要是能想办法把布机上在织的攀头尽快卸下来,防水麻袋所用的麻布不就立马可上机织做了吗?”

梁金鹏认真地听着,又不明所以地反问道:“那你来说是怎么个卸法吧?”其言外之意是在说这主意根本就是天方夜潭,是根本无法实现的事情。

柳云涛笑了笑,说道:“如果我们现在停下三分之二的布机不干,把另一班的布机延成三班,给他来个一天到晚二十四小时连轴转,这三分之一的布机攀头不就可以很快卸下来了吗?经过这么一调整,不但保证了国标麻袋麻布的织做进度,防水麻袋的所用的麻布不就可以尽早上机织做了吗?另外,您天津的国标麻袋也不是一下子就得做完,用攀头上卸下的麻布先做着,再等后面加工的麻布续供,不就容开时间了吗?打一个时间差,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两种产品的加工可齐头并进!”

听完柳云涛的一席话,梁金鹏茅塞顿开,眉头一展呵呵笑道:“咱们这一大群人都是笨蛋,光会瞎铿锵,脑筋一点也不开窍。这个办法你是怎么给想出来的?好办法,好办法!反正工人都是受累挣钱,白天干晚上打夜班还不都是一样。明天我和工人师傅们讲一讲,按大班编制安排两班生产,两个大班连干二十四个小时,加夜班的我们可以多给些报酬,尽快替出攀头来赶织防水麻袋的麻布!”

他想了想,又道:“要是这样安排,两相兼顾着,恐怕人手就不够用了。我想办法再多找些工人来吧,我们当地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上机的熟练工人。这个不在话下!”说着,又呵呵大笑起来。

云开雾散,雨过天晴,梁金鹏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好,柳老弟,一言兴邦,一言丧邦!为了你出的这个金点子奖励你一支好烟,*‘黄鹤楼’!”会客室里只剩下了这老哥俩,两人脸对着脸,大口大口地吸着香烟,袅袅的两股青烟交融在一起,自由自在地在室内清冷的空气中飘游着。突然间两个人开心地抚掌大笑,震得头顶上漂游的青烟升上了屋顶!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十二回(5)刻舟求剑失计遭厄难 卧薪尝胆求精艺夺先

第二十二回(5)森严壁垒

当天晚上,梁金鹏和柳云涛亲亲热热地在一起叨咕了大半夜,等到两人想到要回宾馆睡觉的时候,聂士发、梁国军、沈春燕三人早已不见了踪影,轿车也早就给他们开走了。半夜三更的再到哪儿找车去?梁金鹏无奈之下,自我解嘲地苦笑道:“今晚只好委屈委屈兄弟了,城里是回不去了!我隔壁给你预留的办公室里有张床,你就将就着住一晚上吧!”柳云涛见回城无望,只好干拍着两手应道:“也好,也好!听人劝吃饱饭,反正到天亮也没有多长时间了,我听老兄的调度就是了!”

梁金鹏给柳云涛安排的客房是二楼紧挨着楼梯的一个房间。房间不大,不过十多平米的样子。可能是长时间没人入住的缘故,一进门就觉得阴气逼人。梁金鹏走到床前,把床上的棉被抖了抖铺了开来,笑道:“这屋子实在是太冷了,我再去给你拿床被子过来吧!”说完就匆匆走了出去。

过了不大一会儿,梁金鹏抱了一床厚厚的棉被过来,手中又拿了两个输液用的白色玻璃瓶子。吩咐道:“你把被窝铺好后先坐一会儿,我这里给你弄了两个热水瓶,放到被窝里暖暖吧!”说着就把两个输液瓶子给塞带了被窝里。

等到梁金鹏告辞出去,柳云涛便拥着棉被坐到了床上,越坐越觉得冷气袭人,摸摸床上各处都象冰块一样,吓得他连衣服也没敢脱就钻到了被窝里,又用手把两个装有热水的输液瓶子在被窝里滚来滚去,努力扩大着取暖的面积,慢慢地进入了梦乡。次日一早,他早早的就给冻醒了;为了取暖,只好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道:“这冰房冷屋的,当地的老百姓连个普通的取暖设备都没有,怎样才能够熬过这一冬啊!”

柳云涛的一个“金点子”四两拨千斤,让龙永泰这条三魂散尽七魄悠悠的老咸鱼翻了身,赢得了中外双方的齐声喝彩。按着重新调整的排产计划,经过一个星期的日夜鏖战,国标麻袋和防水麻袋的生产均已接近了尾声。严阵以待的龙永泰没有等到伊藤杀来的回马枪!他心下暗暗揣度着:“他妈的,我这里早已森严壁垒,就是伊藤这日本狗坐火箭过来也无力回天了!”

转眼已过了元宵节,防水麻袋的生产已经告竣,始终没有等到日本方面的任何消息,,龙永泰便盘算着偕梁玉红返回青岛再做打算。一来防水麻袋的善后事宜需要抓紧安排,二来青岛枣酒厂的营销业务还要等他去打理,他已经归心似箭了!而柳云涛却把他给拦了下来。

眼见得防水麻袋的生产加工工艺经过几度改进已然达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考虑到防水麻袋今后市场开拓工作的需要,柳云涛萌生了一个行业技术垄断的念头。他向急着回青岛的龙永泰建议道:“永泰呀!我看你先不要忙着回青岛,这里的‘大戏’还没有唱完呢!依我来看,咱们现在的生产工艺已经达到了国际国内的一流水平,如果我们尽早申报个实用新型专利,对我们垄断使用时下已经成熟的的工艺技术,对我们今后开拓日本市场是会大有帮助的。你千里迢迢地来趟也不容易,不如趁热打铁的在武汉就地把这个事情给办了!”

听柳云涛话语一点,龙永泰的眼前蓦然一亮,喜道:“您老兄的这个主意很好,明天我们就去申办好了!反正也用不了太长的时间,咱就给它来个锦上添花一气呵成吧!”

对于申报专利,说起来大家都不感到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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