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刚才没爬起来,被长公主让人抬上了马车。
适才那一摔,封重彦腿上的伤口已经崩裂,陛下带着一行人都在城外等着,没功夫去请大夫重新替他包扎,也不用去请,封重彦自己就会医,沈明酥给了他一个药箱,里面什么都有。
马车上了平地,封重彦才抬起腿,解开了被血浸透的白纱,重新处理好,涂完药,再用白纱一圈一圈地固定好木板。
神色平静淡然,压根儿没觉得自己有多丢人,或是有多凄凉。
马车的速度慢慢减缓,彻底停了下来,福安掀起帘子,禀报道:“主子,到驿站了。”
三人的马车前后紧挨,帘子一掀起来,便见前面马车上的赵佐凌和沈明酥相继下了马车。
赵佐凌快步走到跟前,关心地询问,“先生的腿可还好?”
“无碍。”处理完伤口后,封重彦往伤腿上搭了一件轻薄的大氅。
赵佐凌松了一口气,“先生的腿要紧,赶路也不急于这一时,先修整半个时辰再走。”
封重彦点头。
他有腿伤不宜挪动,赵佐凌让他好生在马车上歇息,吩咐福安,“朕那里有手炉,你找姚永取一个来,路上寒冷,先生腿上有伤,万不能再冻着了。”
赵佐凌自小心细,做了皇帝后,这一点还是没变。
之前赵帝也曾以体恤臣子和百姓出名,可一个是伪装,一个是由心而发,两者全然不同,给人的感觉也不同。
没做皇帝前,赵佐凌身上一直有一股憨直的气息,经历了一场与亲人的生离死别,做了皇帝后,稳沉了不少,谦逊有礼。
凌墨尘说得没错,他是最合适做皇帝的人。
福安正愁呢,临时决定要走,东西都来不及收拾,以最快的速度,备了一辆马车,跟在了长公主身后,生怕她跑了。
虽没下雪了,气候还是一样的冷,虽有阳光,并没有暖和多少,听赵佐凌说完,赶紧谢恩,“多谢陛下,奴才这就去取。”
—
赵佐凌进驿站时,沈明酥正蹲在后院喂三匹雪狼。
适才离开城门不久,她突然停下来,同他道,说有一样东西忘了取,让他等一阵,赵佐凌完没想到,她要取的并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个人,封重彦。
她喜欢就好。
无论她做什么选择,他都会支持。
对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赵佐凌除了万般心疼,剩下的便是恨不得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给她。
只因她这二十二年来,过得实在太苦了,从生下来那一刻起,便承受着她不该背负的苦难。
五年前在太医院内,不仅凌墨尘看到了,他也看到了,那张床上没人,那也成为了撑着他继续走下去的唯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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