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海缩缩脖子,挺无奈道:
“爸,我就是以事论事,你说像地震这种地质灾难,根本就是没法预测的,这就跟一个人出门被雷劈一样,概率太低了,那李奎勇自己不都说了,不敢百分百确定,这家伙倒好,上下嘴皮子说两句,反正不管结果如何,就会躲后头,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爸,你就不一样了,你在部队待了大半辈子,以后是很有机会升任军区一把正职,那就是上将军衔,你说要是在这事儿上掉沟里去,就算事后上面不追究,你向上升的通道肯定也关闭了,太可惜了。”
周镇南看着儿子,这小子想得倒是挺多,道:
“那我问你,我要对这事儿放任不管,明哲保身,万一真发生地震,造成几十万的人员伤亡,你会不会后悔,是不是得悔恨死,那可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
“这……”
周淮海道:“爸,这种几率太小太小,我看不可能。”
“那要是真发生了呢?”
周镇南道:
“一上将军衔算什么?真这么重要嘛?你以为你爸我做这决定是一时头脑发热嘛?我现在焦虑的不是自己头顶上帽子,而是希望‘糖山’千万不要发生大地震,所以哪怕有百万、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发生,我也得去提出来,淮海,你得记住了,你当兵的初衷是什么?不是想着一心往上爬当大官,而是保家卫国,为人民服务!”
周淮海点点头,“爸,我记住了!”
“行了,你们也别陪了,都去休息吧。”
——
——
同一时间,两百公里外的‘糖山’,正值七月,炎炎夏日,到了晚上才能稍微凉快些,一纺织厂职工宿舍园区内,那平日里用来给职工锻炼身体的操场上,这会上面铺满了凉席,有些还把蚊帐给搭起来了,密密麻麻的,把整个操场都给占满了,看着人数不少,这会时间还早,职工们坐在凉席上,三三两两凑一块聊天、唠嗑,手里蒲扇摇着驱赶蚊虫,孩子们在其间奔跑玩闹,倒是挺热闹的。
一个职工道:
“哎,你们说上面政府也不知怎么想的,这三天里可能要发生地震,有屋不让回,有床不让睡,搁外头打地铺来着,从我记事起,可从没听说过咱‘糖山’发生过地震,也不知谁想出来的招,我看就是闲的。”
另一个道:
“也别埋怨政府,说起来也是为咱好,万一真发生了,咱睡外头也能捡条命,反正就三天时间,再睡两晚就好了。”
“说起这地震啊,今儿白天怪事还真不少哩”,又一个道:
“今儿上午我去厂里,在街上骑车时,那成片成片的蜻蜓飞得很低,“嘭嘭嘭……”往人、车,墙面上撞,跟发了疯一样,我长这么大,以前从没见过这般景象。”
“咱这纺织厂宿舍区也是啊”,有职工道:
“东北角那边不是有个鱼塘,养了好些鱼嘛,中午那会这些鱼自个往鱼塘上跳,好些都蹦到岸上,活活给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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