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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1页)

②负责在战争期间向一个士兵写信慰问,寄递包裹的妇女。

他对我宣布说,他将要到巴黎去,“以

更跟德国人一道工作”。我问:“干什么?”

他答:“卖给他们汽丰、”

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他,他究竟怎样了

就不清楚了。好了,亲爱的先生,这就是我

所能告诉您的关于这个人的全部情况。

请接受我的敬意。

E·卡嫒

196511月12日于尼斯

三十七

现在,只需闭上眼睛想一想就可以了。我们大家一起动身到麦热夫去以前的那些往事,此刻在我脑际一幕幕地映现出来:奥什林荫大道上从前那幢萨哈罗夫宾馆的那些灯火辉煌的大窗子;维尔德梅尔的片言只语,那些姓名,如绯红而又闪闪发光的“鲁维罗萨”①,平平淡淡的“奥列格·德·弗雷戴”等;还有其他一些细微末节——以至维尔德梅尔那嘶哑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所有这些事情对我来说,都是阿莉阿德尼线②。

________________

①鲁维罗萨(Rubirosa),由两个西班牙语字组成,前一个字的意思是“红宝石”,后一个字的意思是“玫瑰花”或“玫瑰红色的”,因此可以说它是“绯红而又闪闪发光的”。

②见希腊神话,阿莉阿德尼用小线团帮助提修斯逃出迷宫。借喻能搞清复杂问题的线索。

前一天的傍晚,我正好在奥什林荫大道上,从前那幢萨哈罗夫宾馆的二楼上。那里有很多人。象往常一样,他们穿着大衣。我没有穿长大衣。我穿过主要的一间房子,大约有十五个人正围着那里的电话机,坐在皮扶手椅子里,他们正在谈生意。然后,我溜进一间小办公室,进去后把门随手关上。我要见的那个男子已经在那里了。他把我拉到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我们在两张扶手椅上坐下,它们之间摆着一张低矮的茶几。我把用报纸包着的金路易放在茶几上。他立即递给我几捆钞票,我数也没数就鞋进口袋去了。他呢,他对首饰不感兴趣。我们一起离开办公室,又穿过那间大屋子。那里谈话的嘈杂声,以及人们穿着大衣走来走去的样子,使人感到他们正在干着什么紧迫的事情。在人行道上,他给了我一个女买主的地址,这个可能向我购买首饰的女买主住在马尔泽布尔广场那边,他要我告诉她是他介绍我去的。当时正下着雪,但我仍决定步行到那里去。想当初,德尼兹和我,我们是常常走这条路的。现在气候当然不同了。雪花飞舞着,树木光秃秃的,再加上这些楼房里都关着灯,因此我几乎认不出这条林荫大道了。在蒙索公园栅栏前面走过的时候,已闻不到那股女贞树的芳香,而只是湿土和腐烂物的味道了。

在象那些被人们叫做“小公园”或者“别墅”的死胡同深处的一幢房子里,底层有一个套间。她在里面接待我的这个套间没有什么别的家具,只有一张长沙发,我们就坐在上面,还有一架电话机,也放在沙发上。她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红棕色头发、有些神经质的女人。电话铃不停地响着,但她总是不去接。后来,在她按听的时候,她把听到的事都写在记事本上。我绐她看了首饰。我可以半价让出首饰别针和钻石手镯,但有个条件,那就是她必须当场付现款。她接受了。

在大街上,当我向库尔塞尔地铁车站走去的时候,我想起了几个月以前到卡斯蒂耶旅馆我们房间里来的那个青年人。他很快地卖掉了一颗蓝宝石和两枚首饰别针,还慷慨地要把多卖得的钱同我平分。他确实很大方。我推心置腹地向他交了底,对他淡了出发的计划,甚至还讲了那种有时阻碍我出去的恐惧心理。他对我说我们正生活在一个奇怪的时代。

晚些时候,我到爱德华七世花园街去找德尼兹,她的朋友、荷兰人范·阿轮在她的套间里开办了一个女式时装店,她住在一幢房子的二楼,正好在辛特拉酒吧间的楼上。我之所以能回忆起来,是由于德尼兹和我,我们以前经常到那个酒吧间去,那里的地下餐厅另有一扇门可以溜出,不必走正门。巴黎所有的公共场所和建筑物,凡是有两个出口的,我相信我都熟悉。

在这个很小的女式时装店里,人们象奥什林荫大道那幢房子里的商人一样忙碌着,也许还要更加焦急不安。范·阿伦在准备夏季用的时装成套式样,他是那样的努力、那样的乐观,确实使我感到很惊奇。我思忖着:女式时装店还能坚持几个夏季?他在一个棕发女人的身上试着一件用又薄又白的料子做的连衣裙。与此同时,别的模特儿在更衣室里进进出出。有几个人围着一张路易十五式的写字台议论着,台上散乱地放着时装设计草图和一块块的料子。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德尼兹同一个五十上下的金发女人和一个头发棕褐而卷曲的青年男子在说话,我也参加了进去。她和他,他们要去科特达祖尔。在一片嘈杂声中,人们什么也听不见。打开的香槟酒在人群中传递着,也不知道是为的什么。

德尼兹和我挤出一条路,走到前厅。范·阿伦陪着我们。当他把脑袋从门缝里探出来,用手绐我们送了一个飞吻,祝福我们交上好运的时候,我再一次看到了他那浅蓝色的眼睛和笑容。

德尼兹和我,我们最后一次经过康巴塞雷斯街。我们的行李已经准备好了,那是一只手提箱和两只皮包,己放在客厅尽头的一张大桌子前。德尼兹拉上百叶窗,放下窗布。地把缝纫机重新放进柜子里,取下了别在人体模型上身的一块白帆布料子。我想起了我们一起在这里度过的晚上。他照着范·阿伦给她的纸样裁剪,或者缝着,我躺在长沙发上读一本回忆录或她非常喜爱的侦探小说——《面具》丛书。那些夜晚,是我所经历过的仅有的可以暂时休息一下的任晚,仅有的我可以幻想能在一个平静的世界上过着无忧无虑生活的夜晚。

我打开手提箱,将那些把我的口袋撑得鼓鼓的一捆捆钞票,塞进我的粗毛线衫和衬衣里,塞边一双靴子里。德尼兹正检查一个旅行袋,看看有没有忘记什么。我顺着走廊一直走到房间里。我没有开灯,站在窗前。雪仍在下个不停。在对面人行道上值勤的警察也钻进岗亭里去了,那个岗亭也是因为冬季天冷,在几天前刚刚修起来的。从索赛广场走来一个警察,他也三步井作两步地向岗亭走去。他和他的同伴握手,递给他一个保温瓶,两人用平底大口杯轮流地喝起来。

德尼兹进来了。她也站到窗前我的身边来。她穿着皮大衣,紧紧地偎着我。她身上散发着一股浓郁刺鼻的香水味道。她在皮大衣里面,穿了一件长袖衬衫,我们重新回到那张只剩下床绷的床上。

里昂火车站,嘉·奥尔罗夫和弗雷迪在发车站台的入口处等着我们。他们那许多手提箱,就堆放在他们身旁的一辆四轮运货车上。嘉·奥尔罗夫有一只大箱子。弗雷迪一面和搬运工人讨价还价,一面请他抽烟。德尼兹和嘉·奥尔罗夫在说话,德尼兹问地,他们这些人到了弗雷迪租的那幢瑞士山区木屋里,能不能住下。车站上一片昏暗,只有我们站着的那个月台上,照着黄色的灯光。维尔德梅尔也来了,他穿着骆驼毛大衣,这大衣象往常那样拍打着他的腿肚子。一顶毡帽盖住了他的前额。我们叫人把行李搬到我们各自的卧车里。我们站住车厢前的月台上等待着开车的信号。嘉·奥尔罗夫在那些乘这趟列车的旅客中认出一个熟人来,弗雷迪叫她不要同任何人说话,以免引起别人对我们的注意,

我在德尼兹和嘉·与尔罗夫的包房里呆了一会。窗帘已经拉上一半,通过玻璃窗向下看去,我看到我们正在穿过郊区。雪还在下。我拥抱了德尼兹和嘉·奥尔罗夫,回到了自己的包房,弗雷迪已经安顿下来了。过了一会儿,维尔德梅尔来看我们。此刻,他的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希望在他下车之前,不会再有别的人去。的确,他很担心有人把他认出来,因为几年以前他在奥特伊尔赛马场出事时,耶些马术运动报上都登过他的照片。我们尽力安慰他,对他说人们对赛马骑师的面扎,是过目就忘的。

弗雷迪和我,我们躺在铺位上。火车在疾驰。我们让通宵灯亮着,弗雷迪烦躁地抽着烟。他有些惶恐不安,因为随时都可能有人来检查的。我也是这样,但我竭力掩饰着自己。我们,弗雷迪、嘉·奥尔罗夫、维尔德梅尔和我,拿的都是鲁维罗萨弄来的多米尼加护照,但这些护照是否管用,我们并没有十分的把握。鲁维罗萨本人也这样告诉过我。我们的命运全掌握在警察,或者比别人更留意细节的检查员手里了。唯独德尼兹人没有任何危险。她是真正的法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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