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山里:“你从小福贵窝里泡大的,贪图享乐,怎么会无缘无故跑来春涧堂。”
严谨听完沉默了一下,他跟老顽童相处许多年,虽然平日没大没小,嫌弃他这个,嫌弃他那个,但心底终究是尊敬他的,于是有些犹豫的开口:“——那师父,您是要把徒儿打一顿,再逐出师门吗?”
“这样管用吗?”
严谨摇了摇头。
老顽童神色一顿:“既然知道不管用,也就没什么用,阿谨,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应不应该’,你不是个别扭性子,只有自己顺畅了,别人才能顺畅,还有一句,自己的路自己走。”
严谨听了这话,明白他这狗屁师父是“不反对也不赞成”,然而在大少爷这,这个态度就是默许,遂支着一口大白牙,在刚下过雨的夜晚,笑的阳光灿烂。
司空山里其实是不赞同,如果这事情发生在他二百来岁,他定然会像严谨说的那样,打一顿再逐出师门,可如今,他已经看到了天命,悟到了真理,反而持“默许”态度。
老顽童想起,在霍许卿坟前,在顾慕额间看到的可怕死气,正好可以被蟠龙剑压制,或许一正一邪,一张一弛,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
司空山里见自己傻徒弟笑的刺眼,不想理他,起身飞了出去,但是他酒水喝的太多,脚下一滑,顺着瓦片——掉到了自己刚刚随手扔出去的酒坛子上,一脚踩上去后,摔了个四仰八叉。
严谨心道,没事就别乱扔东西,这下好了,栽了个跟头。好在寅七机灵,司空山里摔倒时,它中途自己溜走,没有摔着它。
春涧堂庭院里,老马师伯远远嘶鸣了一声。
顾慕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一杯酒下肚之后,就趴在了桌子上,名副其实的“一杯倒”。
严谨刚刚对自己师父坦白从宽,最后一点心理压力也没了,做人家师兄的,自然要承担起送师弟回禅房的重任。
顾慕醉了不吵不闹,闭着眼睛任由严谨抱起。大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推着门撞到了顾慕的额头上。
顾慕被撞的睁开眼睛,严谨呵斥寅七一声,然后一个法术把它丢了出去,顺手房门也被关上了。
顾慕:“师兄。”
顾慕又叫了一声:“师兄?”
严谨:“怎么了?”
他们身上有一样的甘松气味,袖口领口,腰带下摆,都是这样淡淡的甜味。
顾慕分辨不出这味道是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还是师兄的,有些迷蒙的开口:“我想不起来我的生辰,我想不起来许多事,我是谁?”
酒入腹中,变成颊上一抹绯红,顾慕莹白如玉的脸,现在像是一颗粉色珍珠,散发着诱惑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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