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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战斗（第1页）

时间的流速骤然加快，苏远赫立刻化作一道残影。时间，这是他所掌握的力量，尽管只有入门层次，但也足以让他对自己的时间进行基础的操控。他扭曲时序，让自己在旁人眼中快如闪电。这种对时间的加速并不会影响他的寿命，假若时间是一条永不止歇的大河，苏远赫所做的就是将代表着他自己的那一滴水珠从底层沉稳均衡的奔流中扬起，抛到水面那浮沉跳跃的浪花中。浮浪快于奔流，如此便可以理解“加速”的道理。

通过改变他所处的时间流动层次来达到不同的效果，不会消耗使用者的时间，也远非常人认为的透支生命那么浅薄。

时间、空间、命运，局外人如雾里看花，只有当你真正将这种概念握在手中，才会体会到它究竟真容如何。

满目尽是山川大地，苏远赫就这样在临安与华溪交界的丘陵密林中穿行，尽管处在加速的时间奔流中，他依然能够感受到他正经过的森林中传来的勃勃生机。几只不知名的鸟雀从树梢飞起，林中微风采撷的一片叶子打着旋落下，松鼠惊惶的躲藏进栖身的树洞中。一切似乎都与平常一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这样走过了大部分的路程，神秘来电所点明的山谷已经近在眼前，而异常的痕迹果真越来越多。

穿过一条小溪，潺潺的水边倒着一头鹿，尸体斑驳残破，有的地方被残暴的撕碎，也有一些部位仿佛被吸干了一般，呈现出干瘪枯萎的状态，鹿的头颅被随意的丢弃在离身体几米远的地方，断面流出来的血液浸染了身下的的砂石滩。浓烈的血腥味以及一股明显非自然的恶臭味几乎让苏远赫抑制不住的五脏翻滚。他扫过一眼，并不停步仔细调查，环视四周，有一处草丛明显的产生了倒伏，于是他轻轻一跃跳过溪流，跟随着残留的痕迹追查下去。

小心翼翼的躲开腐坏的草与叶，压倒草丛的凶手在地上留下了十分显眼的黏液痕迹，这是一种黄褐色的胶质，散发出阵阵腥臭气息，大口的吞噬着追查者的一切积极情绪。

苏远赫再次加速跟上，并最终在几百米之后追上了那个有着蛇尾而上半身仿佛像蜘蛛与章鱼扭曲杂糅的怪物。

懒得多话，那股无孔不入的刺鼻气味甚至令人不想看它的样貌一眼，苏远赫唐刀在手，时间流速加快，一刀将那怪物劈成两半。

消除威胁之后，苏远赫那有些昏沉的大脑才有余力检查一下周围的环境。这片树林的被破坏程度远超他的想象，断裂的树枝藕断丝连的试图延长自己的存活时间，被剥落的树皮凄惨的落在地上，甚至有些小树的树干被打断乃至连根拔起，腐蚀的黑紫色随处可见。

苏远赫电告远在数公里外进行拉网式搜索的两支小队，让他们做好准备向自己的定位进发，随后自己便向着腐蚀最为严重的方向前进。

地势逐渐升高，继续深入山谷数百米，在拨开一片树丛之后，那裂缝终于显露在苏远赫面前。

仿佛凭空把面前的世界撕裂，那裂缝突兀的横在森林中间，周围数十米的草木尽折，视野豁然开朗之余，只有那一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裂缝，正正落在视野中央。

大概是因为诞生不久，裂缝周围并没有太多怪物游荡。但怪异的嘶吼声还是从苏远赫身后传来。

“甲子甲午，立刻向我所在的位置靠拢。已经确定裂缝所在地，以我为中心在对周围一公里内的区域进行隔离封锁。”

直刃唐刀在苏远赫手中灵活的转了个圈，他的身后，一个双臂比身体还要长的“人”走了过来。相比于其他诡诞造物那连基本人体都差上三分的形象，它的条件算得上优越，甚至有一个初具形态的脸，只不过眼眶中的晶状体浑浊不堪，生着鲨鱼样尖牙的嘴横亘在额头中央，脸上还缀生着扭曲的肉瘤，散发着强烈的违和感。

那长肢人怪叫着伸出胳膊扑了过来，它的实力不算强，也许对上普通人有些优势，但对于身为超凡者的节度使来说，杀死它的难度和杀死一只小鸡无甚差别。

寒光一闪，长肢人的头颅离体而飞，酸臭的血液从颈间平整的断口处喷溅满地。它两米有余的长臂还兀自向前试图抓取苏远赫，但缺乏头颅的指引，那手臂只是盲人探路而已，很快就与身体一同跌倒在地上。

“要是有火焰能力者就好了，这个出血量不知道要污染多少土地……希望明年还能长出草来。”

苏远赫站在长肢人的尸体前这样想着，破空声从身后响起。他向右轻轻一避，几根灰白色的绒羽从他耳边呼啸而过，插在长肢人身体上，巨大的冲击力甚至让已经失去活力的尸体颤抖两下。

他回过头，只见枝杈间一个灰白色的巨大飞蛾正用人脸大小的两只硕大复眼不怀好意的盯着他。那飞蛾同样略具人形，并不像平常的飞蛾一样趴伏在枝条上，而是像猫头鹰一样直立，将满是绒毛的腹部对着苏远赫，方才飞出的锋利绒羽想来也是由此射出。

除了体型大得离谱和形态有所变化之外，这灰白色的飞蛾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扭曲痕迹，因此苏远赫猜测这大概是这山林中的原生物种，只是因为接触了裂缝本身才发生变异。

同样是来自中南联省共享的信息经验条目之一，据观察，身体接触裂缝的原生物种会被不知名的力量诱发变异，裂缝似乎只能单向通过，对大炎的生物具有极高的排斥性，参与实验的小白鼠等动物全部被扭曲成了体型庞大且攻击性极强的类诡诞造物。向裂缝中投入无机物则没有变化，且经过测试，将小白鼠装入金属容器后投入裂缝同样可以通过。但输送定位器、摄像头等仪器会被损坏，推测只能输送如门锁等纯粹机械物品或非精密仪器。

巨型飞蛾发出威胁的嘶嘶声，随后展开生出翼爪的双翅，冲开斑驳的枝条向苏远赫俯冲而来。

身侧骤然传来一声高亢的怒吼，一道带着劲风的残影猛冲过来。半息之间就已离苏远赫近在咫尺。

蜘蛛感应般的危机预警让苏远赫神经激突，所见所及似乎一下变得恍惚起来，缓时力场随心念一动，苏远赫周身几米，时间的流速骤然降低。他的脚步轻点，巨型飞蛾登时扑空，那道残影亦与他擦肩而过，将不远处一颗碗口粗的大树齐腰撞断，定睛一看，是另一个形似半人马，但浑身被坚硬甲壳包裹的怪物。

一击不成，那怪物继续发出咆哮，窸窸窣窣的声音自丛林中响起，更多的怪物从各种方位涌出。

事已至此，全无退缩余地，要么明日新闻上书节度使被狂暴的怪物撕碎，要么就在当下将它们一个不留全部杀光。

苏远赫的选择毋庸置疑。手指轻拂刀面，阴阳玉光芒流转，深银灰色的唐刀幽幽的泛着寒光，仿佛不染俗尘。一个漂亮的刀花在他身前绽放，在感官被延伸到极致的时间流中，这是他一人的独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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