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妧把谢长临先安置在亭中,让巧巧给他上茶,留下一句,“等我。”
与柳瑛一道去了不远处的大堂内。
刚掩上门,一杯瓷盏就砸了过来,江妧不躲,硬生生挨了这一下,脑门上被砸出血来,瓷盏碎到地上四分五裂,看得厅内几人又心疼又怒极,“不会躲吗!”
江妧抿唇,低眉顺眼的跪下,一副认错态度良好的模样。
江文山揉了揉眉心,任由柳瑛上前给她处理伤口。
门外谢长临强压下冲进去的念头,背靠在旁,垂眸掩去气息,五指拿出念珠把玩着,试图分散蔓延着心疼的心绪。
傻娘娘,傻迢迢……
他五官优越,肌肤病态白皙,此时竟能看出几分悲悯之态。
刚回到亭中的巧巧,抬头就见人转瞬没了影,惊得咽了咽口水。
好快的速度……
屋内,江妧制止了柳瑛的动作,郑重一磕头,“妧儿有些话想同爹爹说。”
江文山摆手,“你若说你是被那阉人强迫,我可以考虑不把你扫地出门。”
可江妧只是淡淡摇头,声音很轻,却极其笃定,“他没有强迫我。”
这是事实,江家人早已看明白了,此刻听她一说,仍旧觉得恨铁不成钢。
江文山重重一拍桌子,“江家对不起你的,让你自小去了江南,与家人分开,可你一直该知晓,你爹我,你娘,你两个哥哥,没一个不疼你不惦记你的。”
江妧愧疚得垂下头,声音哽咽,“对不起。”
她这个鸠占鹊巢的人,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的确是个罪人,愧对江家。
“我们不需要你的对不起。”江文山捂着胸口,极力缓和情绪,“你扣心自问,对得起自己吗?”
江妧不语。
江文山点头,“好,好啊!你自小没少念书习字,我们一直教你要明辨是非,识善恶,未曾想,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他一顿,“你与他,何时开始的?”
江妧如实回道,“妧儿刚入宫便会时常去寻他。”
“为什么?你为什么啊!”江文山痛心疾首,“怪我,怪我当时未与你说清那人是何人。”
他本不想她参与其中,谁知……
悔不当初啊!
连带着还有一阵后怕,“他那时都对你用过私刑!你为何还敢去?!我说了让你再也不要去见他,你是一个字没听?你不知道他手段有多残忍?人命在他手上宛如蝼蚁!”
可江妧却低下头,“爹爹,我知道的,我知他是外人口中无恶不作,草菅人命的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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