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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帝嘴角微微勾起,似乎从温离慢平淡的诉说中,又看见了自己的生母。
与温离慢的母亲钟氏一样,偏执自私,因着自己求不得,便将罪过归咎于自己生下的孩子——魏帝最厌恶女子为爱痴狂,他捏着温离慢的小手把玩,她生得纤细,身上没什么肉,脸蛋也是尖尖的,惟独一双柔荑,娇软雪白,捏起来柔若无骨。
“你阿娘为你取的乳名叫什么?”
温离慢毫不奇怪他会知道自己跟阿父之间的谈话,她答道:“杳杳。”
“苍苍竹林寺,杳杳钟声晚?”
一个母亲,为自己的女儿取这样的名字?这可算不得什么吉祥的词。
温离慢摇头:“阿娘闺名一个楚字,赵国习惯取家中女郎名讳的最后一个字,但阿父娶了阿娘后,却叫她楚楚。取的是楚楚动人,杳杳在耳这一句,阿娘不发疯的时候,常念这句话。”
“杳杳。”魏帝将这二字在唇齿间来回走了一遭,“倒也配你。”
“那你呢?”温离慢歪着头问,“你叫什么名字,又为何叫这个名字?”
魏帝目光顿时变得幽远起来,“朕与你一样,名字皆为生母所起。”
温离慢的大名与乳名,都寄托了她生母对于夫君的狂热爱意,而他的名字,只有无尽的怨恨。
那个女人被他亲手扼死时,还瞪大双眼,悔恨不该将他生下来,可那又如何?如今他坐拥天下,四海之内皆为臣民,谁会在意早就死去的人?至于她临死前咒他一生孤寂永失所爱的话,更是可笑,倘若咒骂有用,她也不至于在冷宫中蹉跎多年,还要死在他手上。
温离慢虽在深宫,却也听过有关魏帝的传闻,所有人都将他说成是嗜血好杀的暴君,活似他是天底下最可怕的大恶人,然而当见到他时,那些说他是暴君的人,却又不得不匍匐在地向他叩拜。
戾者,罪也。
为他取名字的人,一定是恨极了他。
温离慢不知在想什么,原本是魏帝捏着她的小手,她却反过来,握住了他的一根手指,对他说:“名字只是一个称号,没有意义。”
魏帝嘴角扯了下,牵着她起身:“走,带你去瞧一场好戏。”
温离慢:?
他所谓的好戏,正是观赏曾经的温国公,勋贵世家的家主,开国名臣的后代温俭,是如何狗急跳墙,出不了宫,只能钻狗洞的——温离慢觉着这人真是性格恶劣,那狗洞一看便是刚打不久,洞口并不大,若是她这样的女郎,身形纤细瘦弱,自然畅通无阻,可温俭……虽说他保养得宜,容貌仍旧俊秀好看,身上却没什么肌肉,软塌塌的,温离慢总觉着,若是阿父真的钻了,怕是要被卡住。
片刻后……果然。
上半身倒是很成功地过去了,腰部以下自屁股却卡在了洞中,以至于整个人分成两半,瞧起来格外滑稽。
宫女憋足了吃奶的劲儿把人往外推,两人还都不敢出声,生怕被来往巡逻的将士们捉住,却不知道不远处,魏帝正带着女郎在看戏。
温俭真是悔不当初!
早知今日无功而返,他不如不进宫!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胆战心惊,还卡在狗洞上进退两难?往前拽不出去,往后又怕被捉,真是焦头烂额!
那一念之差便趟了这趟浑水的宫女更是悔恨!眼看当值时间到了,她却还在这里与前温国公纠缠!
“国公爷,奴婢失礼了。”
温俭一听这句话,心头一凛,顿时有种不祥之感,下一秒,只觉得臀部剧痛,原来先前为了推他出去,这宫女不知该从何下手,男女之防比天高,只抓着温俭的小腿往前推指定不成,时间紧迫,她只能一咬牙,抬脚踹在温俭屁股上,这样更用力些,希望能把他踹出去。
魏帝看得津津有味,只遗憾瞧不清楚温俭的脸,温离慢则面无表情,她一点不觉得好笑,也不觉得有趣,更不觉得羞耻。
她觉得很无聊,倒不如回去再多认两个字,念几句诗。
小手又被捉住把玩,那边温俭也在宫女的“帮助”下成功钻出去,他松了口气,宫女不敢久留,与他说了两句话,便立刻往金凤宫而去,魏帝也对温离慢道:“瞧够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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