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一转眼的工夫,碗里就发生了变化。那几滴已经溶解在水中不见的血又诡异的渐渐的聚集,就像有磁力一样,把无数个细小的血珠又吸附到了一起,最后形成了一个米粒大小的血珠,慢慢的浮到了水面上,最后一动不动了。
看到这里,我的脑袋嗡的一下,空白一片,耳朵里听不到一点声音,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
据那老道的笔记上记载,这种验诅的方法满语为“ferguwen”,柳叶按读音给翻译成“蝮蛊问”,据说满语中是“灵验”的意思。这种检验的方法只要看血的聚合变化就一目了然,即“血散则无蛊,至清则无毒。血聚珠则魑,聚线则魍,悬空则慝,沉水则痼,浮水则亡”。
眼见自己的血在水中聚成血珠飘在水面之上,按老道的说法,就是已经中了魑诅。
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那碗水,还有一直聚而不散的那滴血珠,我感觉就像被五雷轰顶一般,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有些酸疼,无力的倚靠在沙发上,心潮翻涌。
如果以前有人和我说什么诅咒和巫术,或许我还持有一点怀疑的态度,毕竟都只是书上看到或是听别人说过,但这么多天以来的经历,让我根本没有勇气再去怀疑这种古老巫术是否存在,心里的那本来不坚实的堡垒早就被彻底推翻了。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我已经中了魑诅,那么大牙呢?柳叶呢?
虽然室内很暖和,但是这一刻,我就感觉自己好像坠入了冰窟一样,止不住的打起了冷战,坐在沙发上傻傻的发呆。
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心情才渐渐的缓和下来,起身把东西倒掉,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桌子,然后点上了一根烟,一口接一口,狠狠的吸了起来。
我知道这件事恐怕不像我们想像的那样简单了,不是我们想不理就能不理的,从返回坟圈子的那一天开始,我们就已经加入了这个“游戏”,而“游戏”的规则根本由不得我们,这是几百年前就已经制定好的,如果我们置之不理,估计就会是下一个小宝,说不定哪天也会死于非命。
我拿起电话,给大牙打了一个电话,说想要大家再聚一聚,还没提到这事的时候,大牙就打断了我,估计是他嫌麻烦,不想千里迢迢的来北京,所以一个劲的在说什么路途遥远,舟车劳顿,情谊不必拘泥于形式等等的套话。
但听我说到关于“魑诅”的事情后,大牙沉默了能有半分钟左右,然后接着又开始猛吹,说是他已经看淡了生死,生有何欢,死有何惧?什么“人生自古谁无死”的这套嗑又开始往外说个不停,我听得就气不打一处来,就吓唬他说我要挂电话了。
听我说要挂电话了,他才嘿嘿的傻笑了两声,告诉我说他把兄弟情谊还是第一位的,想我们的心情也是迫不及待,今天晚上就坐车过来,明天一早就到。
放下电话后想了想,还是决定也该给柳叶打个电话,毕竟这种事情也不能因为隐瞒就不发生了,万一柳叶也像我一样,我这样隐瞒怕是更多的在害她,至少早一点知道也多一分机会,于是就又给柳叶拨了个电话。
柳叶接听我的电话后听她的语气很惊讶,估计是没想到昨天刚分开,今天就又给她打电话,当她听我说大牙要过来时,也很高兴,我就和柳叶说了时间,约定在我家碰面。
第二天一大早,大牙风尘仆仆的就到了,着急忙慌的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才把这两天同柳叶见面后到滴血验诅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大牙听完后就有些愣了,嘴里一会叨咕着“十月初交”和“十月初一”,一会又叨咕着“魑诅”和“蝮蛊问”,就像着了魔一样。
我早就准备好了碗和水,又用相同的方法又给大牙验了一下,结果不出所料,和我一样,都是血珠聚在一起,浮在水面上。
虽然已经预料到应该是这样,但是一时之间还是有些惊愕,看来这“蝮蛊问”倒不像在瞎说,估计我们真的是出了问题。
时间不大,柳叶就上来了,一进门也看出我俩有点像霜打的茄子似的,有点发蔫,也是不明所以。
大牙也没有了以往的那种贫劲,只是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就算打过了招呼。
等柳叶坐下来,我只好一五一十的说出了实情。柳叶的表情越来越惊愕,听我说完后,不停的打量着我和大牙,最后又看了看茶几上的那只碗,水面上的血珠仍然聚在一起,不散不溶。
柳叶眼睛看着碗,让我给她也试一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看了一眼柳叶,点了点头,如法炮制了一番。柳叶的血滴入到碗中以后,直接就没入水中,片刻就溶解无形了,等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动静,似乎碗里根本就没有滴过血一样。
我和大牙相互看了一眼,先是惊讶后来则是喜悦。毕竟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好事,能少扯进一个人就少扯进一个吧。
大牙看出柳叶为我们担心后,拍了拍肚子:“妹子,你不用为咱们哥俩担心,你想啊,啥东西都有保质期,这玩意儿整了几百年了,估计早就失效了,就是不失效,估计也没啥大能耐了。敌敌畏放个百八十年,和碳酸饮料也就差不多了。”
柳叶听大牙这顿胡扯,知道是大牙在逗她玩,不过看我们的心态如此轻松,心情似乎也有了一些好转。
柳叶问我和大牙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和大牙相互对视了一下,我如实的告诉柳叶说我们其实本来不想再去管这件事情了,这件事情牵扯的东西太多,根本就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但是现在看来,追查下去可能还会有一线生机,而放弃,就是在等死。所以,我和大牙过几天就会再回东北,一定要把这事查个底掉,弄的明明白白。
同时也表明了我们的态度,我和大牙都让柳叶老老实实的接着教书,这件事说什么也不能再跟着趟浑水了,而我们有什么新的进展,会及时告诉她。
柳叶一听我们不想让她跟着回去了,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强烈要求要和我们一起回去,说着说着竟然像委屈的孩子一样,差点要哭了。
大牙看到这里,拍了拍柳叶的脑袋:“妹子,这事儿按理说你必须得去,因为你是直接关系人,我和来亮都是间接参与进来的。可但是啊,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学校也马上就要开学了,做为老师,你是递薪传火的使者,是祖国花朵的园丁,授道解惑的先驱啊!为了孩子,为了祖国的将来,为了建设和谐社会,你不能擅自离岗啊!世界是我们的,也是那些孩子们的,但迟早是那帮孙子们的!”
第一卷 十三副神铠 第五十四章 冲阴
四天后,我和大牙风尘仆仆的又返回了东北。
下了火车就直接去了娘娘庙村,孟老爷子看到我和大牙不到一个月又回来了,十分惊讶。
大牙免不了又是一阵白话,说是我们回去汇报完这里的情况后,引起了部门领导的高度重视,一致认为这里可挖掘的东西很多,工作还要进一步开展,因此受上级的指派,专门来这里继续深入了解相关的民俗文化。
孟老爷子对我们的话那是深信不疑,很熟络的把我们招呼到屋里。
我和大牙也不客气的直接脱鞋上炕,盘腿坐在热炕头上,和孟老爷子很随便的唠着家常。
猴子看见我们回来了很兴奋,过年也换上了一身新衣服,瞅着比年前带劲多了。眼睛盯着我们带来的东西,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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