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子之恨,不共戴天。刘畅心中暗恨,叹道:“她进门也有两年了,总不见一男半女,没事儿还总和我提从前的何氏,动不动就与我置气,不许我进门。我是想着若是能有个儿子,养在她名下,也是一样的,可谁知她却一点容忍不下。每日里总是胡来,她身边跟来的侍女已是暴病死了好几个,这样下去有违天和。”隐隐晦晦的,是说清华在床第上有些不良嗜好,身子也不好,怕是那次堕马摔坏了。
这胡来,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魏王二子最清楚不过自家妹子干的好事,脸皮也有些紫涨,便顾左右而言他地劝:“这失妻二人.总有一人要服软的,她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只要你肯服软,她须臾也就心软了。”
刘畅口里应了,道:“听说小长兴坊有家小酒肆自酿的三勒浆不错,还做得一手好羊肉,我要去散散心,不知您……?”
魏王二子见他心里还堵着一口恶气,少不得还陪着他一起去。二人的马行至长兴坊那家酒肆,还未入座,就碰着了一个来买三勒浆和羊肉的下人装扮的小厮。
刘畅见着那小厮,十分惊奇:“你怎会在这里?”
那小厮见着他,也十分惊奇,认真行了礼,道:“家主自上月就搬到这里来住了,因为家事繁忙,故而没有知会您。”
刘畅高兴起来,兴致勃勃地同魏王二子道:“是我原来一个好友,前些年出了远门,此人博学多才,是个十分难得的人才。既然碰上,不如去寻他喝上一杯?”
魏王二子有些犹豫,刘畅便不高兴起来,说他先前说的话都是假话。魏王二子无奈,就想,在哪里都是喝酒,今日之事关键是要哄着刘畅才好,便也就跟了去。
才到得刘畅这个朋友的宅子外头,还未与主人打招呼,就见隔壁邻居有人探头探脑地出来看,看见几人就忙着缩头,太过慌乱,险些夹着了自家的头。魏王二子尚未反应过来,就见秋实发了一声喊,招呼身边几个人猛地冲上去揪住那人的衣领:“原来是你这厮,你家主子欠了我们公子爷的钱就这样逃了?你还想往哪里逃?”
那人面如土色,张嘴要喊,嘴已然被堵住了,三下五除二就被秋实等人给按翻在地。刘畅那个友人出来问询,刘畅便淡淡地笑:“这人的主人欠我许多钱,寻他许久不见,谁知却躲在这里。钱是小事,但我却咽不下这口恶气。”然后对着秋实道:“罢了,我们人少,谁晓得这是家什么人,里头又藏着些什么人,怕是要吃亏,不如……”
话音未落,他那个友人就自告奋勇地点了十来个小厮,道:“我来帮忙!我最清楚,这里不过就是个有钱人家,没什么要紧。”
魏王二子闻言,便也自告奋勇:“我也带了人的,听凭你使唤,替你出这口恶气。”便轻车熟路地让人去把四处的门和矮墙给围了起来。
刘畅微微一笑,彬彬有社地一躬:“如此,有劳二位了。”于是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杀了的进去。
清华干的这件事,史上有真事。
不过是唐中宗的女儿宜城公主,做得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把驸马的外宠抓来“截其耳鼻,剥其阴皮漫覆驸马面目,并截其发,令厅上判事,集做僚吏共观之。”这里清华只是个郡主,所以略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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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1章极致
这院子外头看着一般,入内之后看着也一般得很,不过,一个小小的庭院,用青石板铺陈了,又种了几棵桃李之类的果树,正如一个普通人家,毫不起眼。有三两个年轻俊秀的少年郎在廊下玩耍,见状觉着不妙,起身要往里头跑,却早被人如狼似虎地给按住了,第一件事就是堵住嘴巴。
紧接着,厢房里有人听见动静出来相看,打头的正是清华郡主身边抬檐子的人,一瞧着这阵势,晓得是躲不过了,索性叫都没叫,就要跪倒,却被秋实抢先一步给揪住了,低声喝道:“冤有头债有主,不想倒霉的都给我老实点。”随即一瞅,房里停着清华郡主的檐子呢,另外几个抬檐子的个个吃得嘴油汪汪的,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等那几人反应过来,便把刚才捉到的几个人往里一推,从怀里掏了锁出来,把门锁了,不忘低声道:“乖乖候着,有你们的好处。”
刘畅瞟了一眼,根本不管,只往里头直走。
魏王二子敏感地发现有些不对劲,有些想溜,出言试探道:“奇怪了,这些人怎么仿佛个个都挺怕似的,竟然没人喊半声的。不然坐着这么多人,我们未必能闯得进去。”
不想死的自然不敢喊。刘畅不动声色地道:“看到您和王府里头人的气度,还敢胡来么?这些人都是欺软怕硬的。”根本就不劝他拦他,可有可无的样子。回头却又对着他另外那个所谓的友人笑:“这笔钱,还以为是烂帐,可今日运气好,若是能收得回来,我少不得要重重谢你!”
魏王二子虽不稀罕那几个钱,却放下了心,便道:“少说几句,当心让里头的人听见风声逃了。”
众人尽量悄无声息地进了二重院子,才发现里头别有洞天,却是一个精致的园子,流水小桥,假山亭阁,修竹翠拍,荷香阵阵,安静清雅得很。稀奇处却在于,一个人影全无。
秋实从外头进来道:“听说还有第三重院子,从竹林后的月亮门进去就是了。”
于是众人依言走进竹林,果然看到一道小小的月亮门,走得近了,还能听见里头的男女调笑声,言辞放荡淫秽之极,间或又有几声或高或低的高叫呻吟。进来的都是男人,个个儿都不是好人,便都挤眉弄眼起来,个个捋袖子抬胳膊的,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好生看上一场好戏才行。
别人倒也罢了,秋实的双腿却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他下意识地就想后头缩,那里头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这会儿刘畅痛恨清华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自然巴不得清华丢尽了丑才解气,可是将来呢?他若是还想在刘畅身边呆下去,就不该多看这一眼。刚往后头挪动了几步,就被刘畅冷冷地扫了一眼,只得硬着头皮指挥众人把周围的路都给堵死了,来个瓮中捉鳖。
一切安置妥当,众人方才往那间房门紧闭的屋子前站定,刘畅抬腿一脚将门踹开,甜腻的催情香的味儿和着一阵惊呼随之扑了出来。众人兴奋得如同饿狼见了血食,呼啦啦直往里头冲。一个青衣婢女面色潮红地从纱幔后头走出来,见状一声尖叫出来,里头传来清华郡主的斥骂声:“怎么啦?没规矩的东西!”
魏王二子一听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惊得一个激灵,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刘畅给拉住了,皮笑肉不笑地硬生生把他给拖了进去。接着,刘畅干脆利落地一脚踹翻了纱幔后头的六曲屏风,六曲屏风应声倒下,活色生香,让人流鼻血的一幕无可遮挡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蜀锦地衣上,四处洒落着男人女人的衣服鞋袜肚兜裙子腰带等物,一张方圆约一丈的大床上四个年轻体壮貌美的男人,他们或坐,或躺,或趴,或跪,姿势不一,但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个个都不着寸缕,脸上还来不及收回嬉笑讨好的神色,眼里就有了恐慌。他们的正中,是钗横发乱,脸色潮红的,满脸愤怒.同样不着寸缕,半侧着身子正准备坐起来的清华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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