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担忧的当口,耳边似乎传来了若有若无的马蹄声。王一正脸色一变,旁边的亲兵也察觉到了动静,马上伏在地上听声。
几息之后,亲兵抬头惊慌道:“大人,是大股骑兵,从南边来的,至少有两千骑!已经到了十里以内。”
这个时候,突然有不明骑兵集群接近战场,那基本可以肯定是敌人的援军了。怪不得,怪不得贼军这么拼命,如此有恃无恐。
王一正自问已经足够小心了,哨骑放出去二十余里,确定敌军没有埋伏才敢放手一战。
二三十里的路程,先不说步卒需要花多少时间入场,就是真的急行军赶过来了,气力也去了大半,队伍也散了架,哪还有多少战力。更何况预警哨骑发出信号后,清军这里也有时间从容整队。
可是谁能想到,敌军的伏兵竟然是骑兵。
这他妈是见了鬼了。要说几千步卒,蓝田、商洛、山阳、郧阳一线的士绅尽皆从贼的情况下,还有可能从川东贼窝偷偷溜进来,但是现在,几千骑兵,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王一正想不通。就在他懊悔迷茫、举止失措的时候,情况愈发危急。
十里的路程,对于已经加速的骑兵来说,不过转瞬即逝。已经没有预备队在手的陕西提督不可能作出什么迟滞动作,与敌军胶着在一起的清军也没办法有序撤离了。
大溃败,就在眼前。
震动声很快越来越响,哪怕是前线全神贯注厮杀的士卒也开始有所感觉。清军开始疑惑,秦军则声势愈壮。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悄悄的关注战场态势。
马蹄声越来越近,黑压压的一大片,打着顺字大旗,这下确定了,真的是贼军。
终于,在不知道谁的一声喊“提督大人逃了”,清军纷纷转头看向后方,发现大旗不知何时已经放倒,只留下清脆的马蹄声在回响。
顿时咒骂声一片,后方的纷纷撒开脚丫子狂奔,前边跑不掉的只能躺平听天由命。厮杀许久,再也没力气了。
降便降吧,只希望这伙彪悍的贼人能给条活路。
李有粮和两哨骑军一起,远远跟在总督大人后面逃命。
三千步卒已经完蛋了,在四条腿的骑兵追击下,能跑掉三位数都是万幸。就是骑卒也够呛。
绿营兵的马本来质量就不怎么样,又是经过小半日的厮杀,气力大减,都有些力不从心了。
哨骑们这会也不再爱惜马匹了,拼了命的打马跑路。这么一趟下来,马儿十九要跑死。
但是这些都顾不得了。后面秦军骑兵看上去都是良马,速度比他们快上不少。
这会要是再舍不得牲口,说不定就要拿人头换了。
咴聿聿一声鸣叫,慌不择路一不小心碰上一块石头的马儿一下子滑倒在地上,马头使劲甩了甩,四个蹄子无规则地摆动了几下,却始终没有爬起来。
刚才两军厮杀的时候,马队里就数李有粮跑的最欢实,四处寻找机会,射箭骚扰,冲锋恐吓,无所不为,马力也消耗的很厉害,就想着怎么建功立业。
“起来,你这匹懒马,快给劳资起来。”李有粮这会儿后悔万分,怎么就昏了头没有听父亲的,非要去抢什么功,这下好了,小命都要搭上了。
后方的敌骑越来越近,依稀可见马背上贼人狰狞的面容。。。
西安满营,八旗校场内,已经过了耳顺之年的西安将军傅喀禅打着赤膊,顶着冬日的严寒,舞动石锁打熬身体。
多年养成的老习惯了,哪怕是如今陕西早已太平,纵然有年轻时征战留下的暗伤隐隐作痛,傅喀禅依然每天来这校场上出几把汗。
弓箭、长枪、石锁,练了一轮之后,年迈的西安将军接过下人们递过来的汗巾抹了把脸,旋即穿上了棉袍。
小冰河时期的寒冬可不是闹着玩的,运动结束不赶紧保暖,一个风寒说不定就把人带走了。
坐在石椅上,傅喀禅扫了一眼校场,不过寥寥十多人,还多是像自己一样的老头子,最年轻的怕也有四五十岁了。二三十岁的壮小伙一个都见不着。
虽然今日不用上操,但是八旗子弟既不需种地,又不用做工,呆在家里也是无事,何不来锤炼一下技艺,来日上阵杀敌也好愈加娴熟。
可惜,新一代的八旗男儿们更喜欢窝在家里猫冬。
陕西这地儿太平地很,连个土寇都不敢冒头,有什么必要出来喝风?平日里五日一操还不够吗?真要是被抽到南方打仗,了不起再临阵磨枪多练练好了。
新一代的八旗男儿堕落了啊,傅喀禅感慨道,想当年跟着老汗的时候,餐风露宿,卧雪踏冰,什么样的苦没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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