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姐儿看着儿子,表哥说随我,这哭完了眼睛什么事也没有,一夜就过来了,跟没有哭一样。妙姐儿耐心哄劝道:“说是今天回来,你要听话才行。”
房外走进来朱宣,也来看看胖倌,一进来就听到胖倌对着妙姐儿正在告自己的状:“父亲打人,打到疼还不行,打到更疼。”
停住脚步的朱宣在多宝阁打算再听一听儿子是怎么说自己的,先是妙姐儿在哄着:“你听话,学学哥哥姐姐,小时候就不怎么挨打,就你挨过不少次,还是没有记性。”
从多宝阁的一个小铜鼎看过去,朱宣看到胖倌扭着小身子,把自己把嘟嘟的大脑袋放在妙姐儿腿上,继续告状:“父亲不好,父亲打人,父亲就会打人。”一连三句话,朱宣觉得手又痒了。
放重脚步走进去的朱宣看到妙姐儿先对着自己笑一下,然后胖倌。。。。。。朱宣也拿这个儿子没有办法,只能一直对他板着脸。
胖倌看到父亲,先是把脑袋往回缩一下,看到父亲也在床沿上坐下来,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挪动自己的小身子,因为屁股肿是趴着的,要到父亲那边去,只能这么在床上挪动小身子。
妙姐儿用丝帕掩口,看着胖倌挪动表哥那边去,把自己的大脑袋再放到父亲腿上去,然后开始哼哼,动几下身子屁股还是疼的。
所以管不住儿子,过去管儿子,就象是红楼梦下人评的,说一声管儿子,就象拿了贼,可是胖倌养在父母亲房里,诞皮赖脸什么都来过,这一会儿把自己的脑袋放到父亲腿上去,还要哼两声:“疼。”
朱宣心里也软了,刚才手痒恨不能再打一顿,这一会儿要打也得等胖倌的小屁股好了才能打,旁边妙姐儿正在看笑话的表情看着自己,笑着低声问一句:“表哥,我给你取板子去。”
头上立即就被敲了一记,妙姐儿护着额头往后面坐一下,还对着朱宣做一个鬼脸儿,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个儿子看看表哥如何管,胖嘟嘟的身子就这么缠上来,也不能把他推开。
朱宣用手拍拍胖倌,这儿子肥乎乎,让人就想拍两下,只能再告诉他:“好了听不听话,不听话接着打。”
“胖倌听话。”妙姐儿听到儿子回这一句,又忍不住笑两声出来,这全是哥哥姐姐教出来的,问你听话不,当然说听话,然后该怎么样继续怎么样。
这么小的孩子打狠了怕打重了,打得不狠快打皮了,朱宣只能忍着,大了再教训他,现在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说什么都说好,出了门天热一脚把皮球踢到河里去,然后自己就想尽办法到水里去玩,说去捞球。别人捞上来给他,看不住再踢一腿,给他多少个球,他要是想往水里去,想尽办法往水里踢。
房外丫头们回话:“世子爷进家了,往王妃房里去呢。”朱宣和妙姐儿一起站起来,床上的胖倌也不干了:“要看大哥。”被父亲又训了一句:“不听话谁也不许见。”
夫妻两个人走出房来的时候,还可以听到房里的胖倌又开始哼哼要哭了。妙姐儿拉着朱宣的袖子只是问:“这到底随谁?怎么生出来这样一个顽皮的孩子?”
“孩子多了,当然会有一个特别不听话的。”朱宣自己还纳闷呢,这儿子象我,这性子不是我的。由胖倌再看以前的几个孩子,以前还觉得端慧最淘气,这会儿再看个个都好。
朱宣和妙姐儿并肩走进院里,先听到一声:“父亲,母亲,”朱睿站在廊下走过来,一身青色旧衣,可是精精神神的一位少年,急步走过来就在院子里面拜倒,再仰起脸来看母亲,脸上才有了笑容:“母亲依然是没有变。”
身旁的朱宣告诉朱睿:“变了,”妙姐儿刚嗔怪一记眼光,朱宣再告诉朱睿:“为了你,天天记恨我。”一到过节就想儿子,过年前三个月刚过中秋节就开始问:“不会人人都有年假回来,我也不求表哥让他今年回来,让我去看看吧,我穿上小子的衣服,就说是他叔叔。”
听到说要回来,妙姐儿还是犹豫一下:“这合适吗?刚去一年就回来,别人都是这样能回来的吗?”见儿子固然重要,表哥的声威更重要。
此时见到朱睿的妙姐儿什么顾虑都忘了,拉着儿子起来,对着个子快要高过自己的朱睿看不够一样地看着,然后心满意足地让朱宣也看:“他这年纪个子这么高,以后是不会再长了,最多不过象表哥一样高罢了。”
朱宣一直也就在看,他不过比妙姐儿多见过两次,一样是看不够,看着儿子还矮了自己一头,朱宣道:“只怕比我高吧。”然后看着母子两个人站在院子里手拉着手只是说话,还是做父亲的提醒一句:“院子里冷呢,今年没下雪,也是冷的,进去说吧。”
母子两个人这才往房里走,不能说朱宣不嫉妒一下,朱睿扶着妙姐儿往房里走,妙姐儿这孩子七老八十了吗?自己负手进房里的南平王找件事情自得一下,儿子可以上战场杀敌了,老子依然精神抖擞,觉得身子骨如年青时一样,朱宣开始心里寻思,是不是再生一个孩子,至少不会象胖倌那样淘气。
朱睿和妙姐儿正在说胖倌,妙姐儿就叹气:“胖倌太淘了,你们哪一个小时候也不象他那样淘,不过你父亲说的也对,都是祖母带大了你们,淘气的时候不在我眼前,现在看看胖倌,恨不能让你父亲好好打一顿,等到打他了,我又心里不舒服。”
“我去看看去,”朱睿一听弟弟挨打,心里就想去看看,再对着父亲看一看,陪上笑脸:“四弟小呢,父亲不要生气才是。”
朱宣觉得这话我都听得耳朵要起茧子,都会说小呢,挥手道:“你去看吧,给你。。。。。。”再想说给你捏了多少个泥人儿,端慧说脸象包子,胖倌说象大哥,而且听人说象包子就要哭一场,逼着人说象世子,端慧郡主每一次说完都要再对父亲委屈一下:“我说的是实话,偏生胖倌不让我说。”
毅将军、朱闵和端慧都在胖倌房里,就在母亲院子里,往窗外看一眼,端慧笑着道:“大哥来了,是我说的吧,大哥一定来看胖倌,我们在这里等着可以早见,不用多跑路。”然后手捧着腮凑到胖倌脸面前去笑:“一会儿我们吃饭,你就去不了。”
胖倌是习惯性的举起小手就要给端慧一下子,毅将军和朱闵看着端慧往后躲开一起嘻笑起来:“没打到。”
朱睿也看到了,进来先就一句:“怎么打姐姐呢?”胖倌把小脸往一旁扭一下,再重新扭过来有了笑脸:“给胖倌带的什么?”
“他只是要打人,而且只打我们。”端慧郡主笑逐颜开地看着大哥进来,赶快先告一状。朱闵跟着补充一句:“打我们没有事情,打别人他还够不着。”
朱睿把胖倌抱在怀里来,小心不碰到他的小屁股,对朱闵道:“你不会躲开,就是端慧,你凑过来给他打。”这才对胖倌很认真的道:“不许打哥哥,也不能打姐姐,再打大哥不高兴。”
“看看胖倌又委屈上来了,”端慧嬉笑颜开:“无理的事情都是胖倌做出来的,委屈的时候他跑在前面。”朱毅和朱闵一起笑起来:“听起来象端慧。”
端慧郡主对着哥哥们嘟起嘴:“我有挨过这么多的打吗?”然后对胖倌再笑着道:“你要淘气,又不挨打才行呢。”
“端慧,”朱睿慢条斯理放重声调喊上一声:“我是明白了,为什么胖倌这么淘气了,你们都教了什么?”
看看个子比自己差半头,也是少年模样的毅将军,应该不会乱教什么吧;再看看三弟朱闵,什么时候见,都是翩翩一个小小佳公子的模样,永远是发丝不乱,衣衫别人坐下来再起来都有皱纹,独有三弟要拉平才行,看着三弟也不象教唆的人,那就只有父亲最宠的端慧,淘气程度和胖倌可以一较高低。
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三个人互相只是笑,教唆三个人都有份,都是小时候不能淘的经验,一古脑儿胖倌照单全收了。朱睿只训了一句:“我不在家里,你们要让父母亲开心才是,怎么反给母亲添忧愁。”
争习惯的毅将军又来了一句:“大哥你总算回来了,以后我们担子就轻了。”朱闵和端慧不愧是一对双胞胎,立即一起对毅将军道:“要是父亲听到,又要说你了。”毅将军搔搔头嘿嘿笑:“我顶大哥习惯了。”然后找一个理由出来:“再说他是沈校尉,我是将军,我在军中教训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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