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痩娘子挽着那个要只吃三十个人饭量的瘦和尚一起穿过了小摊,他们从那个摆了三张破桌椅的夹道里笔直往前走,最后消失在深处的黑暗里。
“这年头想吃龙肝的多,可龙众却不多,自以为自己是迦楼罗,可最终没准不过是一堆枯骨罢了。”烧烤摊的老板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轻声自语道。
“老板,你说什么?”一把低迷沙哑充满诱惑力的声音突然想起在他耳侧。
那老板蓦然一惊,抬起发现不知何时自己面前又多了两个人,一个青衣人,一个白衣人。
青衣人面如止水,隐然自带一分王者威严,白衣人脸罩古藤木面具,身弱杨柳,束发低垂,身材修长,尤其是双腿极长,风采逼人,这样的两个贵公子般人物出现在这垃圾成山、臭气熏天的垃圾街里实在也不可不说很古怪。
“你…你是?”老板惊讶出声,怔怔的望着这两个人,“你怎么来了?”
“难道我不能来吗?”白衣人瞅瞅自己,又瞅瞅青衣人,笑道:“还是他不能来?”
“不,不是。”老板迅速冷静下来,冷冷道:“垃圾街只管吃,要吃就吃,没有人不能来。”
“哦?”白衣人双手抱胸,轻轻点头品味了一会儿他的话,才突然凑到那老板面前直勾勾问道:“可在下却听见龙肝这两个字……”
(收藏了,骚年)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夜如酒烈
“什么龙肝,那不过是传说中的东西?”老板面色如铁,别过身子去拨弄火炭上的烧烤,道:“客人只怕听错了,这里只有鹅肝、鸡肝,没什么龙肝。”
“是吗?”白衣人也不再追问,他回头冲青衣人道:“喂,竹下风,你喜欢龙肝吗?”
“不喜欢。”青衣人淡淡道。
“真巧,我也不喜欢。”白衣人哈哈一笑,道:“老板,给我搬两坛焖锅酒,要云南的头道酒,不兑水。”
老板重复了一句,问道:“不兑水?”
白衣人答道:“正是,不兑水,这样口感比较烈。”
“难道真的是他?白衣如雪,风采无双,藤木面具,嗜酒如命,甚至喝这焖锅头道酒敢不兑水。”老板心中思绪电转,暗道:“他来这里做什么,难道真的为了喝酒吗?”
“老板,再来几个下酒菜。”白衣人拉着青衣人到后面寻了个座位坐了,边走边说道:“再来二两鸭肠,半两皮冻子,一盘凉拌猪耳朵,一盘凉拌黄瓜,一盘老虎菜,另外曲曲菜和黑木耳也要,给我带上醋,酒先上来!”他这番话说的很专业,也很懂吃。
可青衣人一直不语,任由白衣人安排,等坐定后,又一次环顾四周,皱眉看着那黑一片黄一块的桌面,不解道:“这里便是全杭州最适合喝酒的地方?”
“这里的酒最烈,”白衣人一指街上光着胳膊露出黑乎乎粗壮上身的男人们,叹道:“这里全是杭州城最底层的苦力,他们要出卖自己的劳力将近七八个时辰才能喝上一杯酒,缓解疲劳,你说这杯酒烈不烈!”
青衣人很明白所谓的出卖劳力这简单的四个字中饱含了这些最底层百姓怎么样的辛苦和酸楚,他点头道:“烈,的确很烈。”
“可我不明白,”青衣人望着那些背负了很多婴孩在身上的妇女,目中不自觉的露出痛苦的神色,又道:“这些人已经够穷苦了,为何还要生那些多嗷嗷待脯的婴儿,越穷的家庭生越多的孩子,越多的孩子就会使这个家庭越穷,世人难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也看不穿吗?”
“你?”白衣人似乎有些惊讶,他突然发现这个青衣人心中所想所思远远超越了一般人,绝不会是简单的人物,要知在那个时代主流思想是养儿防老,儿子越多越好,却很少有人看到孩子多的弊端,“你看的已经太远了。”
青衣人继续道:“常人能够看见穷,可他们更多的时候他们会将自己的穷困与苦境归结到命运,他们能看见的是老天爷。。。。。更多的是一味怨天尤人,世人短见如此可以见一斑。。。。。。”
“你不该和我说讲这些!”白衣人的眉目如剑,目光如刀锋般妖艳。
“是。”青衣人暮然从自己的沉思中惊醒,他对于自己不能控制流泻出的心思感到不安,他不知道白衣人到底看穿了多少。
白衣人道:“我们现在是酒友。”
青衣人点头道:“酒友,只喝酒。”
两个不大的酒坛子很快摆到了桌上,老板的态度依然很差,可白衣人早已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那坛酒上。
烈酒。
儿须有名,酒须醉,刀须如雪斩恩仇。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酒,红尘客醉三千人,铜镜台上人疯癫,真正的江湖不是在文人的笔下,而是在酒上,一年又一年老去的江湖路,一路又一路洒下的酒痕迹,谁不伤,江湖子弟杯中藏。
白衣人抓起酒坛子,霍然起身,别开大腿单脚踏在破败的长凳上,一仰头,酒坛子反托在手背上一口气就灌下半坛。
“烈、甘、香、醇四味俱全,难得佳品。”白衣人赞道。
晚风如水,夜已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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