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粟接过他递过来的一杯热牛奶:“你开车?”
“……嗯。”贺砚回走在凌粟前面半步,一身黑大衣看起来十分英气,和深秋初冬的天一样,肃杀得似乎连眼尾的浓密的睫毛上都立着风霜,“回来的时候,司机会送你。”
他怕自己到时候开不了车。
“好。”凌粟不想每次都在贺砚回的好意上和他再三推脱,也没有拒绝。
贺砚回又把手上一直搭着的围巾递给了凌粟:“戴上吧。”
凌粟有些惊讶于贺砚回的体贴,他抬头,刚想从口袋里把手掏出来接围巾,却就见贺砚回已经非常自然地把围巾绕上了他的脖子。
贺先生不会什么复杂的样式,只是扎扎实实地用长围巾把凌粟的脖子整个儿绕上了,一圈接着一圈,把凌粟的小尖下巴都给挡没了。
“好好照顾自己,别感冒。”贺砚回低头,轻轻地说。
也不知道是嘱咐,还是对于今天天气的感叹。
他松开了手,继续走在凌粟前头,两个人沉默地在山庄里的小路上走着,山里清晨时候寒冷的空气让两个人的鼻尖都萦绕着丝丝白气。
贺砚回的车大概是刚拿去护理过,车里几乎没有什么让凌粟难受的味道,只有一点淡淡清新剂的气味,和贺砚回身上的沉香香气,让凌粟的眼皮很快有些耷拉的趋势。
凌粟扣上安全带,听到旁边的贺砚回说:“困了就靠会儿吧,到地方了我会叫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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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没有。
一言九鼎的贺砚回再一次在凌粟前面失了信。
贺砚回在把车停到民政局附近之后,看着凌粟熟睡的脸顿了顿,之后熄了火,让车里再一次陷入了安静。
车窗上贴了膜,外头对于车里发生看不清一丝半点,只当是一辆普通停着的车,往来的时候声音没有半点收敛。贺砚回升起了所有车窗,给凌粟盖上自己外套之后,自己靠在椅背上看着外头的人沉默着。
从民政局出来的一对对人,有些是风轻云淡的解脱,有些是兴高采烈的恩爱。
贺砚回不知道自己和凌粟算是哪一种,等会让会是哪一种。
现在时间还早,让凌粟再睡一会儿吧,贺砚回在心里道,再等一会儿。
他近乎是缱绻地,用留恋地目光看着凌粟的睡颜。
但两个人之间的安静却并没有持续太久。凌粟靠在车窗上似乎睡得并不安稳,他一低头,就像是呛着风似的,开始不断咳嗽。
贺砚回连忙坐直了身子,单手搭在凌粟的肩膀上关切地望过去。
凌粟没有醒,但是眉头紧紧皱着,像是非常难受地在忍着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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