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之后行军的滋味可不好受,树木的枝丫仿若鬼影重重,但脚下的印记却更清晰了。
山路难行,更何况背着这么多的东西。何楚卿尚且走的费力,更别提祈兴了。哪怕何楚卿分担了部分他肩上的重担,他还是走的歪斜。
幸好顾还亭没有带上自己,何楚卿想,否则真要成了师长的拖油瓶了。
警卫团团长叫年远,是个经验和伤疤一样多的老兵了。他有意照顾何楚卿和祈兴两个孩童,特意把行军速度往缓了放。
他一个兵油子,面子都卖给师长了,哪肯默默无闻地奉献。一路上就护在何楚卿和祈兴身侧,嘱咐队伍慢些走的话恨不得贴着何楚卿耳边说给他听。
“师长的意思是怀疑有人要在路上动手脚。这是片丘陵地带,最好搞突袭。焉裁,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说的是谁会埋伏在我们必经之路上。所以师长把这块山谷给让了出来,就是为了防止偷袭。不过偷袭也是为杀师长,大家都是自己人,如果师长不在,也不会跟我们翻脸的,放心吧。”年远一路嘴就没停下,看来这个速度行山路确实还算轻松。
何楚卿其实懒得理,但又不能驳了人家特意递给师长的面子,因此一路上满不在乎地应着。
他烦不胜烦的时候,队伍停了下来,前面有人小跑过来回话:“团长,前面碰见人了,说是21旅的搜寻队,来寻师长。”
年远一耸肩,还颇为自豪地一耸肩,对何楚卿显摆:“看吧,我说的,埋伏的人来了。我去会会他们。”
何楚卿总算解脱了,但毕竟是安排过来对顾还亭有企图的人,他面色不善地探头去看。
对面人倒是不少,约莫总有两三个连了。为首的那个长了一张朴实无华的脸,和任何一个当兵的人没两样。
何楚卿不太在意,只有一搭没一搭听着前面交谈。
年远聒噪的声音不时传来:“。。。我们兵分两路,师长不在这边。。。你问师长在哪?哎对了,你们哪个团的人?。。。46团啊,怪不得我们不熟悉。这样,这样,师长的那个队伍离我们不远,我派个人去通知一下消息,兄弟们在这等会,估计行路也辛苦了,是不是?”
何楚卿听到一半就觉得有异。
年远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46团,不是方才受击的团队吗?
他似有所悟地抬起头来,就见年远朝他走来。
年团长面色如常,手里还拿了包烟,他走过来不见外地揽住何楚卿的肩膀,大声嚷嚷道:“小孩,你跑得快,你顺着这路去寻师长去,就说谢旅长都派人来寻他了,咱们就别费劲地兵分两路了!”
但他揽着何楚卿的那只手却死死地攥着他的衣服示意!
年远边说边拼命朝他使眼色——先看了看旁边的祈兴,又看了看他,在用下巴点了点来时候的路。
意思分明是:带好祈兴顺着这条路去找师长!
何楚卿来不及细想,拽着祈兴顺着路便跑下去。跑出不过百米远,就听身后打响了一枪!
他来不及回头看,祈兴被他扯的踉踉跄跄,真正成了个拖油瓶。他越跑越觉得手臂被他拉扯的发沉,正欲发怒,回过头来看见祈兴专注的动作的眼神,再不好意思苛责他。
顾还亭看他的时候,也是这种想法吗?
身后枪响声零零散散地响了起来。即便此时,何楚卿心里也还是没多少惧意,他知道警卫团上下绝不是对方几个连队能应付的,根本不担心。
但又蹒跚地走出几十米,何楚卿却瞥见了从前方正赶来的又几个连队的兵。
何楚卿虽然知道身后两厢打起来了,却没有弄清情况。但他那眼睛一眼看到来兵手中的枪,这枪和西北军的枪分明是两个模样!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腿软。
这是什么情况?和他们警卫团交战的对手。。。是豫军?
丘陵山路崎岖,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一连队的兵已经近在百米之外。幸亏他们只有可怜兮兮的两个人,这才没引起对方的注意。
如果上山去,那就是当成活靶子。下山?山下是山谷,顾还亭和年远一直忌讳的地方。
何楚卿别无选择,只好往回狂奔。
祈兴一路上早已经养成了跟在何楚卿身后的反射,也不多话,只拼尽全力跟上。
何楚卿心跳的剧烈,都快冲出胸膛,理智却死死的压制住一点恐惧。他不时看看身后的祈兴,又看看援兵。在他们俩全力奔跑之下,那些兵一时没有跟上。
但这几百米路也没多少空隙容他跑的,他很快便又回到了警卫团队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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