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是殷予怀第一次,真的,不想再爱梁鹂了。
或许他曾经真的说过很多次,但是他没有一次,比这一次,要平静。
殷予怀望着窗外的雨,轻声咳嗽着。
他其实想好了第二十四副画,要画什么。
但是现在,好像不重要了。
他甚至,不再需要那些画了。
说到底,画完二十四副画,就离开,不过是他为自己寻的借口。
这一路上,殷予怀已经记不清,他为了留在她身边,为自己寻了多少个借口了。
他眸中没有什么情绪地看着房间的一切,随后淡淡地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压下喉间的甜腥,殷予怀掀开被子,上了床,垂上了眸。
他其实没有什么睡意,但,还是睡吧。
*
隔日。
梁鹂很早便醒了,她下意识伸手想要抱住身边的人,但等到她的手伸过去,却落空了。
冰凉的一片提醒她,她是一个人。
梁鹂瞬间就清醒了,她静静地呆在被子之中,眼眸怔怔地望着空无一人的角落。
。。。殷予怀还在生气吗?
梁鹂没有得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这一天,她又没有见到殷予怀。
*
调养之下,今日,殷予怀已经“好了不少”。
大夫蹙眉看着面前的公子,话语间有些犹豫。
殷予怀轻声道:“没事的,在下对自己的身体,也算了解。”他平静得,恍若说的不是自己的身体。
大夫用了许久,才放下紧锁的眉头:“公子,老夫能力有限,虽然能够看出公子中了毒,但是实在看不出公子中了什么毒。”
殷予怀倒是知道,自己中的什么毒,但他并不想为难面前这个大夫。
他的毒,他自己清楚,世间罕有人能治。
或许郁岑是可以的,但他也不太在意。
他道谢:“多谢大夫这几日的照顾,麻烦了。”
大夫摇了摇头,还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是老夫医术有限,平生未见过如此奇怪的毒。。。如若公子不嫌麻烦,往西去一百里,那里有个寨子,里面有个老神医。”说着,大夫为难起来:“公子的病,那老神医说不定能治。但。。。那老神医,脾气很是古怪,那寨子。。。也邪乎,公子如若要去的话,千万小心。”
殷予怀没想过要去,所以这时,甚至没问寨子的名字。
一旁的杨三倒是眼睛亮了一下,但见到殷予怀毫不在意,眼眸也失落地垂下。
待到将大夫送出门,杨三关上了门,随后握着拳,跪在了殷予怀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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