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伯眼神开始黯淡了下来,冉小鱼甚至都能看到瞳孔不由自主地在眼眶里乱转着。
他趴在欧阳晟熙胸口不停的小声啜泣着,他同情着柳伯的遭遇,遗憾着那一段还没有来得及表达的感情。
老中医为柳伯再次诊了脉,欧阳晟熙看向他,他摇了摇头。
“柳老先生始终不咽下那口气,是不是还有别的遗言?”
欧阳晟熙凝眉思索,“还有什么?是担心我们没有后代吗?”
冉小鱼看了一眼只吊着一口气的柳伯,眼中含泪,“柳伯应该是想葬在义父的旁边,他不说出来应该是怕给你添麻烦。”
欧阳晟熙明白了,埋葬义父的那块地是属于欧阳家族单独留下作为欧阳家族外支祖坟的地方,以柳伯的身份的确是进不去的。
柳伯可能没想过,义父为什么特意说要将自己葬在外支的祖坟处,他就是想让柳伯将来可以跟自己葬在一处,只是当时为了柳伯可以活下去没明说而已。
“柳伯,义父之所以没有葬进欧阳家族祖坟,其实他早就想到了有一天跟你葬在一起。欧阳家族外支祖坟这里没人管,不过就算有人管也没关系,既然不合族规,那就不占欧阳家族的地,占义父的坟总可以的。”
柳伯嘴角动了动,随即两滴眼泪顺着脸颊落入耳畔,随后冉小鱼就听见了柳伯喉咙发出“嗝”的一声,
“少爷,柳老先生走了!”
欧阳晟熙眼眶泛红,他不是第一次尝到人世间的生离死别,但是看着爱他的人一个一个的消失他还是非常难受。
他喉咙哽住了,“知…知道了,柳伯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
老中医一辈子送走了太多人,这方面他最有经验,欧阳晟熙将柳伯的身后事交给他,他很放心。
柳伯最终如愿与欧阳晟熙的义父葬在了一起。
出殡的这一天,因为柳伯没有儿子,所以欧阳晟熙和冉小鱼就义子的身份履行了这场葬礼所有的儿子该有的仪式。
仪式结束后,欧阳晟熙在他们的坟前站了很久,冉小鱼没有上前打搅他,他知道这时候的欧阳晟熙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等到所有人散去,冬日的余晖打在他孤独的背上,冉小鱼莫名的觉得一阵心疼。
“晟熙,你别伤心!柳伯他去找义父了!”
突然欧阳晟熙痛哭了起来,“冉冉,你说柳…柳伯…他还追得上义父吗?”
冉小鱼听后瞬间眼泪就落了下来,“义父才舍不得柳伯去追他,那多累呀!义父只会在奈何桥边等着柳伯,他们是相爱的,那种爱已经跨越了生死!”
冉小鱼说着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你…你…你应该为他们感到高兴,他们终于在一起了!柳伯再也不会守着院中的石榴树度日了。”
欧阳晟熙将冉小鱼紧紧抱在怀里,眼泪落入冉小鱼的脖颈处,“冉冉…冉小鱼…你…”
冉小鱼知道他想说什么,“别丢下我,带我一起走过奈何桥,你知道的我是个胆小鬼,活着怕死后估计也会怕!”
欧阳晟熙就这样抱着冉小鱼很久,“好,我答应你!”
柳伯出殡的这一天宾客来了很多。柳伯的事其实老一辈的都很清楚,没有闲言碎语只有衷心的敬佩。
因为他们知道不是谁都能够忍受岁月的那份孤独,甘愿孤苦几十年如一日去守着心中的那份挚爱。
欧阳晟熙带着冉小鱼回到老宅,这里的宾客还没散去。好些事情还需要欧阳晟熙来处理,他不能一味沉浸在悲伤之中。
柳伯的去世就连钟家的人都来了,冉小鱼自从知道了他爸爸妈妈的事后对钟家主家的人就不怎么喜欢了。
欧阳晟熙对钟家说不上爱也说不上恨,只是不喜欢,有点讨厌。
“小冉!”
冉小鱼顺着声音望去,“钟钰!”
一段时间不见这人更好看了一些,冉小鱼红肿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笑意,“钟钰,你怎么会来?”
冉小鱼刚问出这话就突然感觉自己像个白痴一样,钟钰钟钰当然是姓钟的钟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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