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淮被推开,肩膀摇晃着跌坐在床上,他眼眶还红着,指腹状若无意地擦过自己的眉眼,连同眼角的泪一并拭去。
床下的白应榆赤着脚,鞋子都没穿,仓皇地从这张床逃离了。
他甚至在慌乱中忘了,他并没有答应祁淮,要收留对方在这里住一晚。
屋子里的光线很暗,白应榆逃跑时,膝盖撞在了床角,发出了一声沉闷的碰撞声。
“榆榆!”祁淮也不头晕了,白应榆撞到的时候,他跪在床上,迅速移动到了床尾,一把握住了白应榆的手腕,扶住了他。
窗外路灯微弱的光穿过层层树影,落进屋子里,斑驳在两人之间。
“你不要再这样了,我说过的。”白应榆垂眸看了眼被握住的手腕,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重逢也有一个多月,祁淮越来越会看脸色,他见状匆忙松开了白应榆的手腕。
将手收回时,故意将自己手臂受伤的地方更明显的展露在白应榆面前。
车祸受伤已经是几天前的事了,祁淮那里的伤口却还像是没有长好似的,边缘处的伤口还微微裂开着,有血丝渗出来。
果不其然,白应榆看到祁淮手上的伤时,抵触的情绪减淡了些,“算了,你先休息。”
白应榆说完,转身只留下冷漠的背影。
屋子里只剩下祁淮,刚才那酒还是喝得太急了,太阳穴砰砰直跳。
他坐在床上,垂眸视线落在白应榆的被子上,手掌放在那上面轻轻摩挲,又重重捏了几把,在手里把弄。
好像他手里握着的,抚摸的不是白应榆的被子,而是另外的什么。
白应榆床头还摆着三年前白应榆一直抱着睡觉的那只小羊,就连被子都柔软温暖。
渐渐,祁淮感觉自己的身体愈发热了。
躺下时,祁淮将自己整张脸都埋进白应榆的被子里,搭在床尾外面的脚收回时身体蜷成一团,唯独露在外面的耳朵是红透了的。
白应榆从卧室里出来,连着喝了三杯水才停下,在沙发上坐下时,眼前挥之不去的还是刚才祁淮红着眼,说“小羊也要回家”。
“他一定都是装的。”白应榆喃喃自语,即使震惊他想他不也会在一个人身上栽倒两次了。
在客厅坐了良久,已经接近十二点,白应榆本想在沙发上睡,刚才试了几次,怎么躺都不舒服,干脆回了卧室。
他刚推开卧室的门,看到祁淮已经陷进被子里,睡得正香。
下意识放轻了动作,白应榆在马骏的床上躺下,翻身背对着祁淮刚闭上眼,听到身后的窸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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