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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耳畔中响起的不再是粗厉的山风的呜咽而是一声鸟鸣,是一声沾着露水有着玫瑰花一样色泽的鸟语跳进耳鼓时,我从困倦和失意中抬起头来,眼前所展现的一切顿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激动像一泓清凉的山泉在我的心底弥漫开来,使我的周身笼罩在一种因兴奋而不可名状的极度的颤抖之中——我难以说清,在我眼前出现的如幻觉一样的景象具备了怎样的一种魅力呀!
和我刚刚脱离的那座山岭成了鲜明的对比,在我的眼前展现了一座铺向天际的草原,更确切一些说是展现出一片明净如湖水、温柔像母亲一样给我以慰藉和梦想的白花草原。那一簇簇白花是山野间最常见的白芷花,在一片又一片状似小芭蕉叶聚合的绿叶家族中众星捧月似的托举出一束白花,这些也许比较平常,然而,花花相连,株株相通,纯粹得不见一棵杂草点缀其间。而这么多单一品种的花儿组合在一起,如同为这片由碎石和沙砾组合的平野盖上了一张碧绿的地毯,使人联想到翠色欲流这样的词汇,事实上它比翠色理翠、比碧绿理碧……尤其是那些白花,朵儿不大,然而却成束的开放,点面结合,如烟似雾,轻轻的飘浮在绿野之上,拉长、延伸,扩展直至慵懒的天之尽头,和地平线连在一起,和天连结在一起,昂扬出无限的生命力,让人充满了神秘的想象……
马儿在行走,马儿因为有了这样坦荡美丽的草原而兴奋得嘶鸣起来,马儿嘶鸣混合进风声、鸟声和不知名的草虫的歌唱之中,传得十分悠远、慢长而使得草原显得更加辽阔、厚重;马儿在行走,它穿得在花海之中,马前是花,马后也是花,在行走中那些花儿变得活跃了起来,似一片轻盈的雾,也如思绪,使人想到滤网,在它的过滤中,人的忧郁、孤独、悲哀以及诸如此类词汇全都被过滤掉了,使人变得心清气明,似乎整个形体也和草原结合到了一起而变成了无我无他的境界;马儿在行走,马儿在迎风而行——那是来自肖邦手下的清风,在它的轻揉慢捻之下,静止的原野复活了,花与花在亲吻,叶与叶在相拥,一曲浑朴的来自于生命深处的使人振奋起无限信心的乐曲便由这些花草中歌唱了出来,那种单纯的旋律有着穿透一切的力量……
就在我沉浸在草原焕发的美色中而不能自拔时,我的稚气的想象并没有维持完我走出这片花野,刚才还使我兴奋得高唱赞歌云淡风轻的天空一时间堆满了乌云,浪涛一样的巨风随之而起,在粗厉的风声中鸟儿停止了它们清脆舒丽的歌唱,花儿合上了它们的笑脸,整个草原变得阴郁、沉重,在随风走伏中流露出一股不祥的气息……我跳下马来,我知道一场洗涤着一切的暴风雨在所难免,然而,比我想像更糟的是天上不是洒下豆大的雨点,而是纷纷扬扬的雪花,我坐在马腹下望着这些处处显露出萧杀之意的白色的小精灵,它们肆无忌惮的把魔爪放在蔚为壮观的绿叶上放箭镞一样的指向惨淡天宇的花束上……
花儿们一声不语,它们的沉默一如那些被狂风暴雨掠得目瞪口呆的鸟儿,它们不明白这样风和日丽的天空何以会突然降临这样如此深重的灾难?不,其实它们能够植根于这片板结坚硬而又寒冷的土地上便早以做好了准备——瞧,它们叶片低垂,花朵关闭,任凭雪花如同裹尸布一样把它们装殓起来,它们沉默不语,因为它们相信一切都会过去,一切过去后又会有一个光辉灿烂的前景……
雪停了,乌云散了,太阳又在湛蓝的天空中露出娇美的笑脸,原野中又听到了鸟儿的歌唱,一声、两声,转而变成一片……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雪,渐渐的开融化,水滴顺着花茎滚落,争先恐后的又去滋润那些它们刚刚还欺凌过的花儿。花儿是乐观的,它们没有忆旧的习惯,它们刚刚摆脱掉了身上的苦难和压迫,又悄悄地打开了自己的花蕾,一朵、两朵,一片……原野又变成了白花的世界,它们的笑靥是那样率真、朴实,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种平静正如我的马儿抖落身上的雪花又重新驮我上路一样。
我不知道是怎样走出那片白花草原的,也许,在我走进去的寻一刻我便沉落进了里面,从此再难以走出——因为我明白,那片草原上的白花是在寂寞和苦难的土壤上开出的欢乐之花。
大森林真的很害人
总感到都市是一口充满诱惑的陷阱,人只要掉进来,就难以出去了。我不也是如此,偶然一个机会误入了这口陷阱中,由开始的诸多不习惯,逐渐的也就习惯了它的全过程。也听说过什么叫环境污染,可天长日久,感到天空就应该是这种灰蒙蒙的,河水就应该是黑色的,耳朵中就该有刺耳的声音,出门就该息汽车排出的废气……城市是我们的,它的一切都是我们牢不可分的一部分。因此上,我们活得有滋有味,我们活得游刃有余,我们活得耀武扬威。
直到有一天,我的一个在长白山的朋友,几次三番、几次三番的来信来电话,请我去玩几天,我才体会到我们的城市是有多么的美好。一下汽车,我就感到不对劲了,太阳光太亮了,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天太蓝了,蓝得让人感到一片空虚没有内容;还有那水,怎么那么清呢?和我们珠江的水相比一点重量感一点瓷实劲儿都没有,还有那些树木,总和阳光露水搅和在一起,要绿你就绿呗,可它们却要绿得亮晶晶的……如此也就罢了,和朋友往山中一走,耳鼓中除了听到风声鸟语外,连小蚂蚁和小黄蜂的鸣声都听到了,不由得让人感到心惊肉跳,不是要发生什么大事吧?再往森林中走,就更不对劲了,我除了惊恐于这里的一切都和都市里面的不一样外,我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头晕目眩,四肢无力,好像马上就要牺牲在树下似的。朋友见此,只得把我扶回汽车中。说也怪,回到汽车中我马上就精神了。我又要求往林中走,可走了一阵又是如此,只好再回到汽车中。这时我恍忽感到,我身体中可能缺少一种东西,是什么呢?于是我以汽车做开了实验,我离开汽车,头脑马上就迷糊起来,走到汽车跟前又神清气爽起来,尤其是朋友发动了汽车,我闻到汽车尾汽管子排出的尾汽,我更是精神得不行,后来,我索性趴在尾汽管子一阵猛闻,就像大力水手吃了菠菜一样,感到骨格咔咔作响、肌肉鼓涨,那劲头儿好像能排山倒海……朋友见此说知道我是啥病了。回去后,他特意跑到医院借了一个小氧汽瓶,排出里面的氧汽,注满汽车排出的废汽,让我上山背着。朋友这个主意真是很好,此后我在那片大森林中玩了一周,背着个装满废汽的氧汽瓶逛逛当当地走着,一直什么事儿都没有。直到我走时朋友送我到了火车上,我才恋恋不舍地摘下那个装满废汽的小氧汽瓶送还他。坐进了汽车火车、拥挤在人群中,不用那个装废汽的氧汽瓶我也什么毛病都没有了,更尤其是回到了都市,回归到我们自己的天空下,好像我全身的血液再一次得到了更新似的,那劲头儿就别提有多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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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了一个朋友
在我们公司中,销售部的刘姐最关心我。每到吃快餐的时候,刘姐便会端着盒饭走到我的跟前。她拿起一张报纸,双手一抖“唰”的一声像铺桌布一样铺好报纸,然后把她的午餐和我的午餐摆上,再用手劈开连在一起的简易筷子,便和我边吃边聊起来。刘姐每天会向我免费透露一些公司的消息,作为报偿,我饭盒中的瘦肉全部由她代劳,当然她饭盒中的肥肉也会恩赐给我。
今天刘姐完成吃饭前的一系列程序后又开始讲了起来。
“你知道吗?经理今天上班为何没戴领带?”
说完,刘姐从我的饭盒中利落地夹走一块里脊肉,放进她涂着厚重的唇膏的嘴中咀嚼着。我闷头不语。刘姐把那块肉消灭了后,从容地又在我的饭盒中夹起一块小排骨放进嘴中,见我只顾低头吃饭,她嘴中含着骨头有些不悦地问我:“怎么,你不想听吗?”我无语。
“你为啥不想听?”
“不为啥。”
“你真的就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无言。刘姐的脸有些红,“啪”的一下吐出那块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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