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促西风,夜雨听梧桐。
未及夜半时分,寒风猛然呼啸了起来,夹杂着彻骨寒意的秋雨,淅淅沥沥不停,气温随之陡降,一片萧索凄冷笼罩了望平县城。
夜色无尽的连绵混沌中,弥漫着沁凉的雨雾寒气。
窗外风雨声不绝,窗内依旧人未眠。
“霜降晴,风雪少;霜降雨,冻死鸟。”
高进似乎对今日反常的天候忧心忡忡,躺卧于榻上辗转反复,终于忍不住,在漆黑之中幽幽地低声念叨了一句。
其实高进心知肚明,自己并非是单单忧虑这风雨乍起、霜降寒生。
“今冬怕是格外的冷。”秦铁匠侧身向内蜷卧,面对着土坯刷白灰的墙壁闷声咕哝了一句。以他强健的筋骨,今夜都已感受到了阵阵寒意。
明日将赴望平县衙登堂入室,觐见辽东太守公孙度。
无形之中,几人皆感受到紧张与压力,辽东太守与望平县令,其中差异可谓天壤之别。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未能安然入睡。
听到二人嘀咕,高旭在黑暗中不由浅笑出声——看来今夜,并非我独自一人难眠。
“怎么?虎儿你也还醒着?”尽管屋外簌簌沙沙风吹雨打,然而屋内的寂静中,些许动静都清晰可闻,高进轻声询问。
“嗯,明日之事不比寻常,我要好生思量一番。”高旭裹了裹身上的衾被,也声音沉闷地回应。
“可是为那卞总管给的金饼?”秦铁匠对此也颇为好奇,幼虎将会如何处置这过于招摇的盘龙金饼。
“说对了三成。”高旭简短的答复令铁匠睡意全无的同时大为惊讶。
才三成?幼虎的脑子里都在琢磨些什么?俺被这金饼闹得都头疼脑热了,你还有暇盘算着别的事宜?
当真是刀同柄不同,人同命不同。
俺估摸着也只能依仗一身蛮力做个铁匠罢了,幼虎单凭这份灵醒与缜密,说不得就是前程无量!
秦铁匠尽量轻手轻脚将壮硕身体翻了个个,对着黑暗中对面影影绰绰的床榻问道:“那还有七成……”
恰在此时,一声微不可闻的“咔嚓”声自庭院内传来,在窗外风雨嘈杂声的遮掩下几乎难以分辨。
然而高旭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声异响。
声音细微且短促,可是细小枯枝被风吹雨打落地,并不会发出这般声响——除非被人不慎踩断。
雨并不急,风却呼啸,刮落了不少枯枝残叶,到处洒满了湿漉漉的庭院。
若是有人在风雨交加的黑夜中靠近,想要完全避免踩到散落四处的枯枝落叶,几无可能。
高进与秦铁匠皆未听得分明,或者隐约入耳也并未在意,毕竟屋外正是凄风苦雨。
“嘘……”
高旭却猛然无声地弹起身来,习惯性地伸手去枕边一探,待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日间已将须臾不离身的手斧赠与了什长孙康。
高旭及时的嘘声警示,令高进与秦铁匠都立即警觉起来,各自蹑手蹑脚滑下了床榻。
毫无疑问,在如此雨夜偷摸翻墙入院的,非奸即盗!
秦铁匠摸到刀鞘,在几不可闻的金属铮铮声中,一寸寸缓缓抽出了长刀。
此次出山为了挑担赶路的便利,众人都只带了随身的短兵,高进的手中则是那把鹿角猎刀。
高旭凑近铁匠耳边轻声嘱咐道:“待我出门时,秦伯你小心些自后窗出屋,前去驿丞居处守着,若无必要,切勿惊动他们。”
这是危急之时,担心殃及无辜的胖驿丞一门老小,秦铁匠对此深以为然,只以鼻息闷哼一声应了,悄然向后窗下的墙边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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