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上一秒,震耳欲聋的爆鸣声还回荡在蒋云耳际,他宛如置身火海,滚烫的温度灼烧着每一寸肌肤,骨头宛如崩开的丝线,断裂在破碎的汽车残骸中。
难以忍受的疼痛感只持续了一瞬。
当他再次睁眼,整个人被柔软的被褥包裹着。夜幕已深,月光透过淡色窗帘,在蒋云裸露的腰腹处镀了层银光。
该死。
他捂着额头,伴随着剧烈的眩晕感起身,显然是宿醉后的症状。
车祸前的记忆一点点挤进脑海,那么严重的爆炸,蒋云不相信自己能完好无损地幸存。
按照记忆摸索出枕下的手机,他半眯的双眼因屏幕中央的日期逐渐睁大,蒋云指尖发颤,脱口而出道:“……不可能。”
出事当天是2030年5月8日。
而屏幕上的日期,往前倒退了整整八年。
起初他以为手机出了故障,当他趿着拖鞋绕屋内走了一圈,蒋云才意识到并非手机有问题,他是真的回到了八年前。
现在他住的是一套位于松江边的大平层,离他就读的令淮大学不远,只有七八分钟车程。
上辈子蒋云毕业,搬进名下的另一处房产,这套房因此闲置。
后来生意一落千丈、濒临破产,他便把房子卖了以解燃眉之急。
蒋云一直觉得自己很倒霉。
有人事业不顺爱情顺,爱情不顺亲缘顺,他却像个三不沾,没一样顺遂如意。
他父亲蒋丰原的家族做钢铁生意起家,房地产、文娱、电商等产业均有涉猎,作为蒋丰原的长子,他本该顺风顺水一辈子。
直到一个人出现,将他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蒋丰原在外的私生子回归主家,被安排进蒋氏企业实习。不仅如此,蒋云意外得知他并非蒋丰原的亲生儿子,当年霍蔓桢早产,生下来的孩子没满一年就夭折,蒋丰原为了稳住妻子的情绪,这才把他抱了回来。
从头到尾,蒋云没有资格触碰蒋家的一切。
可是凭什么?
他的“母亲”霍蔓桢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常年居住海外疗养,蒋丰年工作繁忙,私下绯闻不断。
为了做这个明面上的蒋家长子,他付出的不比任何一个人少,却在这场骗局中一无所获。
消息一传开,那些与他关系不错的二代纷纷赶来宽慰,劝说他争口气,出手与私生子搏一搏,赢了坐拥一切,输了两败俱伤,怎么样都不算太差。
于是,蒋云和梁津开始了长达八年的博弈。
结局很简单——他输了,输得满盘皆空,甚至连累了多年的发小。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蒋云的人思绪拉回现实,来电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方才还在心里念叨的发小魏疏。
“阿云,出来喝酒。”
魏疏那边声音嘈杂,隐隐传来一阵节奏感十足的音乐,见蒋云没有回复,他又说道:“这次我帮你盯着,看谁再敢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混了递你喝!”
二十一岁的蒋云爱玩乐,二十九岁的蒋云截然相反。
他刚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不知怎的,他下意识地觉得这个点他该早早入睡了。
“我有点事。”
“你能有什么事?”魏疏不留情面地拆穿,“别以为我不清楚,你论文交了,答辩答了,路边的流浪狗都没你闲。以后躺板板了有的是时间睡,此时不玩更待何时?听话,老地方见。”
“嘟”地一声,电话挂断。
手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忙音,魏疏没给蒋云留一丁点拒绝的机会。
蒋云挪开视线,收起满地的酒瓶。如果他没猜错,这个时间点的“他”应该已然得知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买醉消愁。
镜子里的他眼底泛着一层浅浅的青黑,白皙的额角印着一道睡着时压出的红痕。蒋云简单洗漱一番,将手机、车钥匙放入外套口袋。
浓黑如墨的夜色里,一辆深灰色的跑车没入来往的车流。
魏疏口中的“老地方”是海京一家档次很高的酒吧,对顾客有一定的限制条件,被外界戏称“闲人与狗不得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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