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子盛:“这你可想差了,翎儿什么秉性,你还不知道吗,若不知心里乐意,莫说是陆家如今已大不如前,便是皇亲国戚也断不会答应。”忽然想起什么,把刚在陆府,敬澜收着信的样儿说了一遍。
&esp;&esp;青羽挑了挑眉:“是翎丫头写的信?怎么可能?这可不是她的性子能做出的事儿?”
&esp;&esp;子盛:“所以说,她心里是喜欢敬澜的,不然,哪会如此,我瞧敬澜那个高兴劲儿,连平常的一丝稳重都没了,毛躁的像个愣头小子,就连先生都笑说跟变了个人似的,对了,敬澜也跟着我过来了,我怎么忘了,我去瞧瞧,乱起来倒怠慢了他。”
&esp;&esp;刚站起来要出去,立夏捧着个匣子走了进来:“姑爷不用去了,敬澜少爷早就走了,这是刚遣了长福送过来的,说是给大小姐补身子。”
&esp;&esp;子盛接过打开,青羽探头看了看,不禁道:“这是燕窝,这般成色该是极难得的,怎好收他这般贵重的东西?”
&esp;&esp;子盛:“这点儿东西陆家还不瞧在眼里,再说,敬澜虽是送了这个来给你补身子,不还是为了青翎吗,他知道你们姊妹感情好,盼着你多替他美言几句,省的翎丫头嫌弃他。”
&esp;&esp;青羽笑了起来:“如今都过了定,早已得偿所愿,哪还用我美言,况且,敬澜这般人品,这样的用心,哪个女子能嫌弃,只怕高兴都来不及呢。”
&esp;&esp;子盛:“那敬澜也得讨好咱们,他可得叫我一声姐夫呢。”
&esp;&esp;青羽想起大哥逼着子盛叫大舅哥的事儿,琢磨表哥还真是,从大哥哪儿吃了亏,却要从敬澜身上找回来,不过,以敬澜对青翎的心思,只怕巴不得叫着一声姐夫呢,毕竟连舅舅都叫了,叫声姐夫有什么难开口的。
&esp;&esp;忽想起青翎明年就要成礼,日子这么近,针线绣活儿哪赶得及,忙吩咐立夏:“去把厢房西边儿靠墙那两个箱子里料子都拿出来,花样子也拿过来,绣床也支开,得赶着绣了,不然,可来不及。”
&esp;&esp;子盛忙道:“你如今有了身子,哪还能如此劳神,胡家那么多丫头婆子呢,多少绣活儿赶不出来。”
&esp;&esp;青羽摇头:“那怎么能一样,我可是翎儿亲姐姐。”
&esp;&esp;子盛知道拦不住便道:“你绣也成,却不能着急,如今刚有了喜,大夫特意嘱咐,让你安心静养,等过来三月,胎气稳了,若觉精神够得上,再绣也不迟,横竖还一年呢,怎么也来得及,如今身子最要紧。”
&esp;&esp;说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这可是好兆头,若八月举试我再得中,咱们翟家今年可是三喜临门了呢,岳父岳母若知道不定多欢喜呢,我这就写信叫人送到安平去,也好让岳父岳母高兴高兴。”
&esp;&esp;叫立夏准备笔墨纸砚,在窗下写报喜的家书,而此时陆敬澜也回了陆府,刚进家管家便又呈上来一封书信,言道是安平胡家大少爷写的。
&esp;&esp;陆敬澜愣了愣,琢磨自己早上走的时候,才接着翎儿的信,这才半天怎么又来了一封,陆敬澜先头以为是青羿有什么事儿找自己,挑开蜡封瞧见熟悉的娟秀字体,方知也是青翎写给自己的,心道,这丫头前头冷了自己足足五年,任自己用了那么多心思,依旧不理会,如今莫非真开窍了,知道自己时时想着她,信竟写的这般勤快,倒越发知心知意了。
&esp;&esp;展开信笺一瞧,忍不住笑了起来,低声道:“我还当这小丫头知心了,原来是写来埋怨我的。”
&esp;&esp;长福听了奇怪的道:少爷如今又不再安平县,二小姐能埋怨少爷什么?“
&esp;&esp;敬澜:“这丫头埋怨应我成礼的日子太近,害的她天天在屋子里绣花做针线呢。”
&esp;&esp;长福:“以二小姐的性子,在屋子里做针线着实难为了,只这女方备嫁,头一样便是新娘子的绣活儿,百子帐,鸳鸯戏水的被面,枕头……姑爷身上穿的喜袍,都得是出自新娘子亲手做的方可,若做的不好,可叫人笑话了。”
&esp;&esp;陆敬澜想了想:“我记得珍宝斋旁边儿有个绣坊,里头有针线极好的绣娘,你明儿去一趟,就照着你刚说的那些绣一套来,多使银子不妨,快些最好。”
&esp;&esp;长福愕然:“少爷,可没有婆家做这些的理儿啊。”
&esp;&esp;陆敬澜:“谁说是婆家做了,本来就是娘家的,对了,喜袍就不用了,这个简单些,就让翎儿做就好。”
&esp;&esp;长福心说,哪儿是喜袍简单啊,根本是少爷是想穿二小姐亲手做的衣裳罢了……
&esp;&esp;☆、
&esp;&esp;敬澜又拿着信笺瞧了几遍,方才仔细收了起来,略想了想,写了回信封好,叫长福送出去,今儿的事儿只略提了提,并未深说,一个是因自己未来姑爷的身份,大姨子的事儿说多了不妥,更何况还有青翧呢,故此,写的仍是日常小事,连青羽有喜的事儿都隐下是陆敬澜的小心思。
&esp;&esp;而且,这本就是子盛夫妻的大事儿,该着子盛写信报喜才是,自己若提前透出去,不免有越俎代庖之嫌。
&esp;&esp;再有,他深知胡家姐妹情深,知道青羽有孕这丫头不定就跑来京城瞧她大姐,虽有规矩约束,成礼之前当避讳着,可要是凑巧碰见,也没说避开的理儿,只这丫头来了京城,两人见上一面也并不难,若能见面说上两句话就更好了,也稍稍慰藉一下自己的相思之情。若在信里头先说了,反倒显得刻意而为,未免不美。
&esp;&esp;因有这番原由,青翎虽先爹娘收了陆敬澜的信,只知道舅母对大姐有些挑剔,青翧看不过眼闹了一场,旁的事儿并未提起。
&esp;&esp;然后就是他身边那些琐碎小事,什么上回抓大雁时从水边挖回去的兔耳草长的多好,不过半个月便窜出了许多新茎,抽出的叶子嫩绿可喜,远远瞧过去,像是许多只兔子耳朵。
&esp;&esp;什么院子里的海棠花长了许多叶子,碧绿的叶子夹在花间,倒比只开花的更有味道,。什么窗前的芭蕉叶子长的大了些,油绿油绿的,若再落雨应能听雨打芭蕉了……事无巨细罗里吧嗦,倒极生动。
&esp;&esp;看陆敬澜的信,青翎脑子里总会不由自主的绘制出一幅异常鲜活的动态画面,陆敬澜坐在窗下读书,累了便瞧瞧院子里的海棠花,水塘里的兔耳草,若是落了雨,兴致一起说不定会弹奏一曲应和窗外的雨打芭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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