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赚了近30万。
他是那种有了几把钱撑腰、就容易头脑发热的男人,不听我的劝告,贷款70万,以某公司的名义,拿100万承包了一家豪华歌舞厅,而把蒸蒸日上的快餐店让给一位亲戚管理。
当他不得不承认歌舞厅并不怎么赚钱这个事实时,快餐店由于经营不力、亲戚中饱私囊等诸多因素,出现了严重的亏损。他只好忍痛转让。
但他并未吸取教训,反而变本加厉去生意场上冒险,把有限的资金撒向保健品、服装等行业,结果总是赚少亏多。
更令人不安的是,这些钱大多是从朋友处借贷或抵押贷款来的,为了不失信于人,他常常东拆西补,不惜把我的4万元积蓄也搭上了。
我跟他吵呀闹呀,他就是接受不了我的意见。我越来越看清了他性格中刚腹自用、极端偏执的一面,我开始担心自己再跟着他不会有好果子吃。
还有一个女孩跟我一样,对他的事业前景也忧心忡仲。
这个女孩叫尹雪梅,来自郊区,在梁作明创业最艰难的时候就跟着他,起初涮盘子擦桌子拖地板,后来在歌舞厅做领班。她比我漂亮多了,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
梁作明跟我说过一件事:他做生意赚了一些钱的时候,为了奖励忠心耿耿且善解人意的尹雪梅,他领她到时装店,指着一排排高档衣裙,请她别考虑价格,挑喜欢的拿几件。可尹雪梅却把他拉到地摊上,只买了一条58元的粉底红花的连衣裙。梁作明非常感动,当即认她做了小妹。
梁作明常在各种场合称赞尹雪梅,当着我的面,也不避讳。而且,他常待在歌舞厅很晚才回家。女人对男人又像敬仰又似理解,很容易发展为什么都不像的微妙情感。十有八九,她对他会有一种远则怨近则骄的东西,他对她也会有一副惜玉怜香的情怀。我拿不准他们会不会乱来,免不了心生疑云,暗暗吃醋。
有一天,我跟梁作明赌气说:“干脆咱俩离了算了。你娶尹雪梅吧。”
他不吭声,一个劲地抽烟。
我本想让他给我说几句好话,不料他竟像默认自己跟尹雪梅不正常的关系似的,连一个面子上的台阶也不给我下。我火了,把一纸离婚诉状送到了法院。
然而,开庭那天,他借口有事不去法院,还懒洋洋地说:“要离,你一个人去离吧。”
我只好一个人去了。
在法院门口,我碰到尹雪梅。
她说:“我劝你不要跟梁大哥离婚。他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我也不是。”
说罢,塞给我一封辞职信,不亢不卑地走了。
我当即撤诉了。心里过意不去,叫梁作明派人去找她。她暂时寄宿在一个亲戚家里,不肯回来。还是我亲自光临,才让她回心转意。其实我很清楚她不可能离开梁作明,只不过想在我面前证明什么而已。
梁作明的生意每况愈下,他想到了一个挣歪钱的门道。由于国内银根紧缩,许多企业资金短缺,梁作明利用他在银行的关系,进行非法融资活动。起初他瞒着我,后来差点被抓起来,我才知道详情。
我再三警告他不要铤而走险,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不以为然地一笑:“我已走到绝路上,没有法子了。刀山火海,我也得闯一闯。”
不可否认,作为一个男人,他有令我佩服之处:那时,他已背负了300多万沉重的债务,但毫不气馁,在下属面前显得非常乐观自信;作为一个丈夫,他也有令我感念的地方:常常在打发一批债主之后,又要去找新的可以成为他债主的人,他实际上过着狼狈不堪的日子,却依然能记挂着找,每晚,都不会忘了给我带一份宵夜回家。
我想他完全够资格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可惜他一错再错,终于濒临破产。
这回是他主动要跟我离婚。
我没有答应。首先,我不能乘人之危离开他,我的人格不允许我这么做;其次,我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我没告诉他,是不想增加他精神上的压力。
“你向法院递过一回‘申请书’,我也去递一回吧。”他说。
“你看着办吧。”半晌,我嗒然若失地应了一句。
开庭那天,尹雪梅又在法院门口等我。我问她来干什么。
她还是那副不亢不卑的样子:“你跟梁大哥离了吧。”
“为什么?”
“我要嫁给他。”
“有意思。”我说,而心里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
如果尹雪梅不跟我说她要嫁给梁作明,说不定我会顺水推舟同意离婚。他们之间,仿佛有一朵灰白色的火焰,时隐时亮,让人琢磨不透他们真正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我因此在法庭上拒绝离婚,一则强调我的自主性,不是别人想把我怎么样就可以随便把我怎么样的人,二则不想在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糊里糊涂地结束它。
从法院回到家里,我跟梁作明说:“咱们开诚布公谈谈好不好。你干吗要跟我离婚,我对不住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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