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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节（第1页）

&esp;&esp;霍重华的人一到，顾景航身后的随从即刻上前，霍重华与顾景航对视了几眼，低头一看楚棠的情绪已经不太正常，调转了马头，修长笔直的双腿加紧马腹，驾马而去。

&esp;&esp;迎面吹来的风很冷，一出了巷子，霍重华就将大氅将她包住，他虽没有说话，但楚棠知道他生气了。而她并不在意。

&esp;&esp;等到了霍宅，霍重华抱了楚棠下来，她正好也走不动路了，所有的力气也不知道耗在了哪里，待被放下床榻，身上又盖上厚实的被褥时，她才看清了霍重华冷凌的眸子。

&esp;&esp;他从来就没这般看过她。

&esp;&esp;楚棠并不觉得可怕，顾景航的话还在脑中回荡，她现在只知道康王妃是她的母亲，旁的还是一概不知。

&esp;&esp;上辈子，霍重华画她作何？

&esp;&esp;他又怎会认得她？

&esp;&esp;“别这样看着我，你知不知道这个样子很吓人？！”楚棠喃喃了几句，脑子里嗡嗡响的愈发厉害。

&esp;&esp;霍重华回过神，站在脚踏上，半晌方道：“过阵子，我带你去见你母亲。”

&esp;&esp;他终于肯承认了！

&esp;&esp;若无顾景航挑明真相，他是不是打算瞒着她一辈子？

&esp;&esp;不知为何，楚棠突然不想知道母亲为何会‘死’，又怎么成了康王妃？这些曾经的困扰似乎一夕之间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esp;&esp;知道了事实又如何？她已经习惯了没有母亲的日子了。

&esp;&esp;楚棠觉得浑身透凉，往被褥里钻了钻，只露出了半边脸，霍重华知道她怕冷，又拉开一床锦被给她盖上，他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更没有指责她私自去见了顾景航。霍重华就站在在那里看着她，眸光晦暗幽深。

&esp;&esp;当天晚上，楚棠起了高烧，烧到意识不清时，把霍重华当成了顾柔，无力的拉扯他的衣领，问他：“母亲，您怎么不要棠儿了？是不是棠儿哪里做得不好？你去当了别人的娘……”

&esp;&esp;霍重华不是冷战

&esp;&esp;楚棠的沉默回答了霍重华的绕指柔。

&esp;&esp;人越是冷静到了无所谓的程度，那便是真的在意了。

&esp;&esp;她在意他之前瞒着她，也在意康王妃的事。

&esp;&esp;霍重华做事情从不会莽撞，他一直隐瞒她以为是对她的保护，万一她真的去见了康王妃，让某些处心积虑的人探知了蛛丝马迹？她保不成会被牵涉其中，成为敌手欲要残害的对象。

&esp;&esp;霍重华知道他自己深陷夺嫡，也不可能抽身而出，但他绝对不能让楚棠与这些人有任何的干系。

&esp;&esp;她只要好好的待在他身边，他给她庇佑和疼宠，填补他半生不曾充实的孤独。

&esp;&esp;此时，霍重华竟有一刻觉得自己自私了。

&esp;&esp;若非他左右顾及，又怕因担心她的安危而分了神。康王妃的事，他大可以事情告诉她。至于将来如何面对顾柔，那就是楚棠自己的选择了。

&esp;&esp;她愿意认，亦或是自此母女不相认，那也是她的事，他不会干涉，更不会强迫。

&esp;&esp;霍重华最不喜楚棠的沉默，下巴抵着她光洁的额头，又是低低道：“小楚棠？”

&esp;&esp;她都十七了，不小了！这个岁数的女子怎能算小？

&esp;&esp;霍重华却是不厌其烦的这样称呼她，就像当初她住在横桥胡同里，与他只有一墙之隔的时候。

&esp;&esp;梦心自问，楚棠的确从未想过离开霍重华，她闭着眼，没来由的说了一句：“明天你给我画副画吧，画我穿那件百褶如意月裙，和玫色上裳的样子。”

&esp;&esp;她突然想起来，她是有这样一套衣裳，如顾景航书房里的那副画上的人所穿的一模一样。

&esp;&esp;母亲的事真相大白了，那些荒唐的前世，她一点也不想探究下去了，生怕又是让人难以接受的结果。至于……画，她只是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没有其他的目的。

&esp;&esp;画中人？霍重华怎会知道这些？楚棠这样安静的态度，让他猛升一股心悸，又搂紧了一些：“好，我明天从衙门里回来就着手画。”

&esp;&esp;第二天，霍重华一如既往的起的很早，等他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寝房，楚棠才睁开眼，一个人在房里待了良久才起榻。

&esp;&esp;霍重华这一日回来的比以往都要早，他准备好了笔墨去屋子里，他以为楚棠会将她所说的那套衣裳穿在身上给他画，等走到寝房，墨随儿等人面色难看，低着头也不敢看霍重华，还是墨巧儿壮着胆子道：“四爷，四奶奶说……让您去前院睡。”

&esp;&esp;这次把他赶到前院，不是隔壁厢房了？！

&esp;&esp;门扉紧闭，里面有烛火簇簇，透过高丽纸的窗棂，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坐在炕上正写着什么。

&esp;&esp;霍重华站了一会，带着纸笔，又无声的离开了。

&esp;&esp;小妻子还是在怨他的。不过没关系，她不离开就行，等手头的事解决了，他还有大半辈子的时间去化解。

&esp;&esp;大年初四这一日，朱辰带着礼品登门给霍重华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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