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的香港其实与二十年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电动扶梯还是很快,红黄相间的出租车还是会在路上疾驰,路上的行人总是匆匆,地铁站里也总是遇见打扮精致的投行帅哥。王西知待飞机一停靠,就让空姐帮忙取了挂在衣橱间的墨绿色VINTAGEBURBERRY外套,大大的外套显得矮矮的她更被衣服裹挟住了。因为是商务舱的缘故,很快拿到了行李,通关也经人打点走了VIP,果不其然,随着机场工作人员的引领下,马上就来到了那辆车牌就彰显权力的迈巴赫前。没事,反正她也很急。
车随着香港干净的街道先是跨过了跨海大桥,湛蓝的海分隔了香港和深圳,分开了同说粤语的一胞人,分开了文化,分开了思想意识,这其中的裂缝又要多少水泥去填补呢?蜿蜒不尽的干净的街道攀上了香港的小山头,飞驰其中还能看到路两边的草木蛮力生长,植物与岩石灰一同存在的如今,谁说不是另一种乌托邦呢?香格里拉酒店建在一座山上,迈巴赫在疾驰之中却让人坐的稳稳当当,而王西知也只是看着窗外的风景,虽然膜很黑,让映在眼中的所有景色都降低了一层饱和度。
车内总是一阵肃静的气氛,在王西知墨绿色的外套下内搭了一套的米白色棉衣棉裤,她想赶飞机,穿的舒适点,再次,也不想让别人感受到自己的威胁感。领座的男人开了口:“别来无恙,王总。”
“您喊我王总,我可不敢当。”
“呵呵。我们之间的交情已经无需打哑谜了。有什么事,直说无妨。”
“瑞典的那个男人,你。。认识吗?”王西知盯着那男人。
“有照片吗?”男人用眼神回盯着王西知,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话,不带态度。
王西知坚持了一会儿,随后还是收回了目光。只是轻轻的抿了一下嘴角,也并不作答。她领会了男人的意思,不是他的人,不是他派的。
“王总,我理解你现在此时此刻的地位很高,也很了不起。我干嘛搞你啊?我和你,哈哈哈,不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吗?”顿顿,男人笑了,好像在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但是老话说得好,饮水都母忘掘井人呀。”这句话他是用粤语说的。
“又有什么事呀?不会是。。想我了吧?”王西知也用轻松的粤语回敬到。
“哈哈哈,多年不见,你还是一样的美丽。Alex怎么样?”
“他,好得很咯。有我这么会赚钱的老婆,在家都快笑掉大牙了吧。“
“工作他还做吗?”
“这次我来香港,也想找一个人,她叫方圆,父母开钢铁厂的方圆,我要她为我工作。她之前是杭州人,哥伦比亚大学毕业,现在在香港的彭博社工作。我要她,我要她为我做一个项目。”王西知神色变得冷峻起来,目光只望着车窗外的远方。香港还是那么漂亮,和上海的漂亮不同,密布的高楼大厦,可天却还是很蓝。
男人瞥了一眼王西知一眼,“人,我肯定能给你带到。我想要的东西,王总能帮忙吗?”
“你相信我吗?”王西知陡然的看向男人,或许是男人察觉到王西知锐利眼神中片刻的杀意,他赶忙停止了和王西知的对视,“高总,你要相信我。”王西知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定定的说,变得极刻严肃,“你等着,我不会忘记给你的好处的。我,说到做到。”从肚子里发出的幽幽气音回荡在车厢里。
谈话间,车已落到了香格里拉酒店门口,门口两个身着黑色的保安忙不迭的为美女开门。王西知顿顿,“高总,这次你请我吃什么大餐呢?”
“不如就去吃杭州菜?”高长升试探性的问到。
“来香港吃杭州菜?哈哈,不如还是粤菜吧。地道点。”
“夏宫?正好今晚也有几位重要的贵宾。从上海来的。大家不妨认识一下。”
“高总的业务又开始在香港运作了吗?”
“哈哈,说笑说笑。你当时帮我解决掉了老汤,我怎么说也得款待你一下。”
“老汤。。”王西知带上了一丝狡猾又冷漠的笑容,好像看到什么好笑的东西:“他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还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装大老板,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王西知慢慢上了大堂右侧的自动扶梯,高总为表绅士主动站在了王西知后面一格的台阶,王西知回头又道:“分不清自己的位置的人总是死的很快,是不是呀高总?
高总眯着眼笑了会儿,小眼睛小嘴巴长在了一颗好似卤蛋的头上,还没秃头但已经预防性的剃了个寸头,笑起来的时候,鱼尾纹也止不住的发炸在眼周两侧,上岸多年的他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江湖痞气,取而代之的是淡定而又从容的气场,像一匹老马,慢慢悠悠的行驶在山间小道上,但偶尔眼神之中闪过的神色和一些细微的面对服务人员的神态举止就像马背上的蹭的亮白的小刀和马蹄上的刻印一样,还是会被捕捉到一丝过往的不堪。这匹老马,是从淤泥中踏沫而出。
高总笑着看着王西知,心里默念无论王西知经历了多少往事,或是对待敌人有多狠厉,说这话时洋溢的自鸣得意和不可一世还是蓬勃而出,王西知,她啊,还很年轻,年纪上决定的阅历和历史沉淀是无法靠聪明的脑袋瓜或是所谓的铁拳铁腕铁石心肠弥补的。或许他也可以实时利用一下这一点。
“哈哈哈哈,”大笑间高长升把头瞥向了一边,呆了几秒好像在想是在思索怎么开口:“晚上的饭局雷总也会来。”
王西知突然一怔,哪个雷总?是雷临吗?是那个雷临吗?
高长升好像知道王西知在想什么似的,“你认识的那个。”随后,用一种关爱徒弟的眼神望向王西知。
王西知一僵,其实她有幻想过再遇雷临的场景,她以为会是自己非常爱情事业双丰收之时在雷临面前耀武扬威,就像电视剧里女主甩给追妻火葬场的男角色一个传奇的背影随后潇洒离去。当时的雷临不懂得,又或许是故意不懂怎么与她相处。好,现在的王西知会让雷临知晓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她,你雷临,看不懂我的好,不珍惜我对你的好,其实你根本就不配。她想让他明白,她对他好,不是因为他好,是因为她好。突然之间就要见面,王西知虽有点惊诧,但就像考生终于知道成绩后的如释重负,往往是前期的焦灼等待让人喘不出气,她却顿觉了一丝轻松,好像句号的最后一个圈终于要落笔了般。
王西知马上恢复了神色,故作轻松的问:“高总现在和雷总也有业务往来了?”
“雷总他,”眼见电梯已到二层,高长升做了个往前,请的手势示意王西知注意电梯与地板缝隙,安全优先,“听说他这些年过的也。。不太好吧。”
听到不好王西知是开心的吗?其实爱的反义词不是恨,而是不爱了。当时王西知深觉雷临把正处年轻又资源匮乏的自己玩腻了就丢掉,她隐忍着让雷临也体验了一把生意上忙前忙后最后瓜分利润时却被抛弃的感觉。雷临的咒骂声现在还存留在王西知的记忆最深处,“就喜欢你这么狠心”就喜欢我这么狠心,王西知暗忖,我真的有那么狠心吗?但如今王西知却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麻麻的,木木的,好像之后听到有关他的消息内心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王西知随后和高长升再攀谈了几句后,便借口舟车劳顿想回房间歇歇。实则是突然没了什么力气去思考有关于雷临的一切。高长升虽是个男人,但风月场所、逢场作戏他做生意的这些年他也没少掺和,男女之间的真情假意他也能辨别几分。他能从王西知的表情上看出来她需要歇歇,他也能懂王西知几分,所以没强留,反而闭嘴了几分钟,也算他最后对美女的关爱吧。有的时候,一些伤结成了疤,并不是代表不疼了,很多时候,疤还会痒,很多时候,人们还需要祛疤膏。其实人们不是不想回溯过去,而是想要彻底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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