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多想,少玙,阿姨做了一辈子医生,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更何况我这个肿瘤的位置这么特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如果万一阿姨下不了手术台……”林方媛顿了一下,“少玙,你答应阿姨,一定要照顾好小易。”
“我会的,林阿姨,你放心。”慕少玙的声音涩涩的。
“小易这个孩子太单纯,从小到大也没经历什么事儿,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林方媛轻轻叹了口气,“少玙,难为你了,早知道,阿姨当初就该把你的心意跟她挑明了……”
邵易捂住自己的嘴巴,用力的克制着,生怕自己的哭声被他们听见,她离开病房,在走廊的休息椅上坐下,把头埋进了手心里,无声地哭着。
慕少玙出来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邵易蜷缩在那里,肩膀微微地抖动着……,他走过去,拉起她,“别这样,小易。”
邵易看着他,眼睛里满是无助,“少玙哥……”,她扑在他肩膀上又哭了起来,慕少玙只觉得内心酸涩,轻轻抱住了她。
邵易哭了好半天,情绪才平稳下来,慕少玙给她擦了擦眼泪,“别哭了,让阿姨看见不好。”
两人在椅子上坐下,“我妈睡着了吗?”
慕少玙点头,“嗯,不用担心,护士在里面。”
邵易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少玙哥,我真希望这是一个噩梦,一觉醒来,天亮了,妈妈还是和往常一样招呼我起来吃饭,什么都没发生。……,我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躺在病床上等着别人给她做手术,她身体一直那么好,甚至有时候我都会忘了她的岁数,……,我一直觉得她会陪自己一辈子,从来没有想过,她可能会离开我……,我答应过她好多事情都还没有做,我还想等她退休了,有时间了,和她一起去外面转转……”
慕少玙紧紧揽住她,“小易,你放心,一定有这个机会的。”
赵润桐一大早就赶了过来,邵易带他去看了妈妈,“北京的专家上午就能到,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手术应该在下午。”一个晚上几乎没睡,邵易的脸色很不好。
“小易,你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我来做。”从病房出来后,赵润桐轻声说。
邵易苦笑,“润桐,我倒是想给妈妈做点事情,可这个时候,除了等待,已经没有什么可做了。”
邵明祥的那个同学坐上午的飞机准时赶到,下午两点林方媛被推进了手术室,邵易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悬了起来,手术室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当年实习的时候,她进过无数次手术室,可是现在坐在家属等待区,只觉得里面的一分一秒都是那么漫长。
“小易,这个手术可能要做很长时间,你昨晚没休息好,要不先找屋子歇一会儿,等手术快结束的时候再过来。”丁璐一直握着她的手,感觉她的整个手心都是汗。
邵易摇摇头,“我没事的,璐姨。”
丁璐拉着她靠在自己身上,“别担心,你爸爸在里面呢。”
手术做的时间确实很长,陆续有家属离开,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邵易只觉得心里那根弦越绷越紧,赵润桐和慕少玙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赵润桐中间出去买了点水和饮料进来,而慕少玙则一直看着窗外沉默着。
手术大约做了六个多小时的时候,医生通知他们去看手术切除的肿瘤,“良性的可能性很大,当然最后还要等病理结果出来。”邵易知道,医生这样说,基本上就可以确诊是良性的了。丁璐紧紧地握了下她的手,“小易,这下可以放心了。”肿瘤是良性的,位置又非常理想,手术切除后,慢慢调养,很快会康复的。
又等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林方媛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麻药还没有过,她还在昏迷状态。
“小易,手术做得很成功,你妈妈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
邵易轻轻地抱住了爸爸,“爸爸,我真的很怕……”
邵明祥拍拍她的背,“妈妈还等着退休后给你带孩子呢。”
手术的第二天早上,林方媛就醒了,她虽然不能动,但是神智很清醒,精神不错。邵易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剩下的就是慢慢休养了。
赵润桐这几天一直这边,但鲲鹏集团那边已经来电话催了他好几次了,潘云鹏也提醒过他,“你不能离开的时间太长,否则他们会起疑心的。”
“可我确实有事情,我岳母病了,我总不能扔下我妻子一个人在这边。”他有些为难地解释。
“时间不会拖得太久,你再坚持一下,否则会很麻烦。”
赵润桐无奈地点头,“好吧。”
他去和邵易道别,却觉得话很难说出口,还是邵易先说了,“是不是有事情要回去处理?”
赵润桐点头,“有个案子拖了很长时间了……”
“那你先回去吧。”
“那妈这边……?”
“我能处理好的,我已经和台里请了假,省城那边的培训先不去了,等妈妈的身体好了再回去。”
赵润桐想自己回去早点把那些麻烦事处理完,还可以尽早回来陪着邵易,“那我先回去了,有事你给我打电话。”
………【59】………
邵易心里不是没有失望的,妈妈病了后,她觉得自己变得很脆弱,这个时候其实很希望有个可以依赖的人在身边。赵润桐一向细心,他不会觉察不到她的心思的,可是他还是回去了。
大约是看到她的失落,慕少玙居然难得地为赵润桐说了话,“他那边可能真的有事情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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