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克托草原。
俄木布汗命汉骑邻近土默特人扎营,一直将翟哲留在身边,连每一次帐议也要他出列,也不知是**信还是防备。
翟哲只能通过书信处理塞内和汉寨事务,这个节骨眼上他也不愿意再生事端。
黄河“几”字形环绕河套,沿线河岸漫长,君子津渡口水面最宽,流速最缓,是合适的渡河处。但谁也不能保证女真人不会从别处冒险泅水偷渡,车臣汗决定划定区域防守。
翟哲拿出黄河沿线的地图献给大汗,标注各处水流缓急以及适合渡河的地点,这是汉人一个月来辛苦测量的结果。
地图上标明清清楚楚,每一段可能渡河的地方都做了标记,各汗传阅之后都大加赞叹。
车臣汗笑道:“原来你早有准备!”
俄木布汗含笑不语,对翟哲心思又重了一层。
分区防御才开始讨论,各汗之间矛盾重重,没有人愿意驻守君子津渡口的正面,这里是多尔衮最可能的渡河点。
帐议一个多时辰没有结果,车臣汗最终折中提议:“大军全部驻扎在君子津渡口,各处渡河点可派少许斥候骑兵驻守,另外再挑出斥候在黄河沿线巡逻,多尔衮也不能瞬间让三万大军渡过黄河,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趁其半渡而击。”
众人才默认了这个提议,扎萨克图汗又挑起事端,问:“若多尔衮大军渡河,谁将先迎击?”
车臣汗心头恼火,说:“君子津渡口以北由扎萨克图汗和土谢图汗迎击,以南由我和俄木布汗迎击,各部战一天休一天,我等占尽天时地利难道还怕女真人不成。”
俄木布汗身后,翟哲将帐中纷争都看在眼里,心头不祥之兆更甚。
帐议结束后,翟哲随同俄木布汗走出漠北大营中。
五万大军的营帐连绵不绝,一眼看不见边际,翟哲还是首次见识如此多的人马。沿途所见的蒙古骑兵矫健壮硕,头发蓬松,身上多穿皮毛,少见盔甲。
土默特一行人多数身穿布质的战袍,行装整洁,漠北人看向他们的眼光好奇而冷漠。
出了大营,翟哲抽空向俄木布汗告辞,要求先回营处理事务。
俄木布汗没有为难他,只是告诫他不可擅自行动。
汉部骑兵驻扎在渡口南侧,离漠北大营相隔五六里地,处于广阔蒙古大营的边缘,尤显的孤独和落寞。
翟哲驾马飞驰来到营帐门口,交接号令后方才进入,左若来门口相迎。
蒙古人的营帐扎的很散乱,汉骑兵营都是根据戚继光的兵书中简化而来,整齐端正,戒备森严。
翟哲将大黑马的缰绳交给身后逢勤,召唤左若进入中军大帐。
“此战八成要败!”翟哲一屁股坐在正中的虎皮大椅上,语出惊人。
左若静立,没有丝毫意外。
“今日军议,我看真正想战的人只有车臣汗,连俄木布汗在内,其他三人都是首鼠两端。”翟哲连连摇头,“多尔衮大军的威势我曾在大同见识过,只要让白甲兵过了河,危境之下困兽犹斗,蒙古人不敢舍命攻击。”
左若并没有和他讨论军情,只问了一句:“如果败了,我们怎么办?”
他一直是未谋胜,先谋败。
“我们是汉人,不可能随蒙古人在草原各地游牧流浪,万般无奈下汉部只能进入大明。”
“朝廷不会接受我们!”
“很难,但并非完全没有可能。难道你想去当流寇吗?”翟哲双目如电注视左若。
左若坦然自若,说:“最近来的消息,大明的民变已成星火燎原之势,去年流民刚入中原,今年河南大旱,各地都捂不住了,如果真无路可走,汉部从陕西进入大明,总能找到生存的地方。”
那就是当流寇了!翟哲没想到左若会想的这么远。
左若自嘲的苦笑,说:“大人休要意外,几年前我也是大明的边军。造反总是逼不得已,汉部有粮,真到了那个地步未必会比现在艰难,只是苦了那些出塞的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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