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几乎是同一时间,屋里的人都看向那扇紧闭的门板。“不是,是五爷的走狗。”磊不无忧虑地说。“这是七千块,你现在可以带我们离开了吧?”“快,跟我来。”女人把钱收进口袋里,打开地下室的另一扇门领了我们就往前冲去。
我的手被磊紧拽着,我们跟在女人身后跑过了长长的黑暗弯曲迂回的淤积污水的地下水道。后来,那个女人在一个拐弯处突然叫了声等一下就停住了脚步。“迷路了吗。”磊疑惑不解地问。我也纳闷异常,回过头去问那个男人,“怎么了?”薇薇安一脸高深地看着我们,“你们身处地下世界,一切都很复杂。……”磊打断他的话茬,“你知道怎么走?”磊质问道。“我知道那是块名牌手表。”薇薇安指着磊手上的那块表说。磊一脸讪笑地解下手表递了过去。女人接过表往上哈了口气后擦了一把放进了口袋。“我记得了,这里。”说着,她手往黑暗深处挥了一下,我们才得以继续前行。
有个流氓爱过我(106)
一百零六
“到了,地下水管。”薇薇安手里的电筒光柱晃了几下后停留在一个锈迹斑斑的铁轮盘上。我顺着光柱打量着四周围的情况,发现那个轮盘就焊接在一条巨大的铁管上,铁管走向由东向西横穿这个城市。“冬天里每天下午都开门。”薇薇安说完朝那个跟在我后面的男人努了努嘴,“把他打开。”那男人放下手中的电筒,从衣袋里掏出了一个长条小型喷雾式的铁芯。“我们有多少时间?”磊焦急地看了眼身后,回过头问。那群人趟水的哗啦声越来越近,偶尔还能听见一两声喑哑的枪响。薇薇安掏出怀表看了一下,说,“只有五分钟,五分钟后水管将通水。你们进去后记住往西方向爬,在第三个盖下面有滑动把手,你们应该在五分钟内把那个盖子打开,迟了水冲过来就谁也救不了你们。”
“差不多”磊接住了那个男人递给他的已经熄火的氧切焰,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下。“开了。”铁轮盘咣铛一声被推到一旁,“快,快进去。他们就要过来了!”那个男人从磊手里夺过他的吃饭家伙,推了磊一把,催促道。“我在外面替你们关门。”磊没有犹豫就钻了进去,然后从里面伸出手把我也拉进了铁水管。“别担心,第三个出口在柳带街下面。从那里上去,你们可以找到交通工具的。”薇薇安的话被随之关闭的轮盘阻挡在了外面。
“西边。”磊指了指我后面,示意我向那边爬。我依言而行,双膝半跪趟着冰冷的水往西急速爬去。“第二个,下一个就是了!”我念着数往前急爬。“看到第三出口没有?”爬行了一段距离后,磊问我。“已经过了两个出口,第三个应该快到了。”我撩起衣袖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在前面,看到了。”我欢呼着想跳起来,头马上撞在顶上坚硬的铁管壁上。“哎呀,痛死我了。”我大声尖叫地捂住头部蹲了下去。“我看看。”磊抱过我的头,“没事,只是起了个泡。”说着,他往我头上吹了几口气,“开盖要紧,迟了我们都要被水冲走。”刚沉醉在柔情蜜意中的我被他的话一提醒立刻记起那个女人的话,要在五分钟内开盖才能不被大水冲走。“现在还剩多少时间?”我问正要去开盖的磊。“还有大概两分钟。”他没有回头,双手扳着头顶的那个把手。“可恶!怎么回事,封住了?”磊拍了下那个铁盖,发现它纹丝不动地定在那里。“我们得回去”说着我想往回爬,但被磊制止了。“可能结冰了,你用打火机在周围烧一下看看能不能扳动。”磊掏出火机在把手周围烧了好一会,等他熄灭火焰的时候,从水管深处急涌过来的水一下子就把周围的水位抬高了,一点点蔓延上涌的冰冷水流没多久便淹没了我们的胸口。“快点!”咸腥的污水呛住我颤抖大叫时张开的吼头,我大脑的血液轰一声就凝固了,然后我就知觉全无地沉进了黑暗寒冷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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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流氓爱过我(107)
一百零七
“筠薇,醒醒!……醒醒……”朦胧之间,我听见天穹之外有人在叫我的名字,那声音很像一种令人迷醉的音乐。突然莫名的惊惧让我全身剧烈地颤栗不已,随后我半闭的牙缝发出了一声嘤咛,然后我就睁开了酸涨疼痛的眼眸,嘴巴也随之呕出一腔咸腥的腹水。“我……这是……在哪里?这里……是……地狱吗?”我抬起手臂在黑暗里摸索,手在这时就被磊紧抓住了。“筠薇,你醒来就好了,醒来就好了!”磊惊喜地上前一把拥住了我,脸颊贴在我的手掌心上。“我们这是在哪里?”我虚弱无力依偎在磊怀里,越过他的肩膀看着周围的黑暗问。“我们还在地下水道,不过我们逃出了水管,已经安全了。”磊捧起我的脸颊,端详着我的眼睛。“等你好一些我们再出去吧。外面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磊用手轻柔地帮我捋掉发丝上残存的冰碴,“筠薇。”我听见他轻唤我的名字,应了声嗯。“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傻。”说完,他叹了口气,接着就沉默下来。“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打破空气里尴尬的沉默,问他。“……”磊一声不吭地侧过脸去,“你好点了吗?好点了的话我们就先出去吧,这里太冷了。”说着,他把手伸过来。我握住他的宽大的手,挣扎着慢慢站起身。“这么高,怎么上去?”我抬起头,望了眼顶上缝隙里漏下光线的下水道盖问。“我刚才察看过了,那边有攀爬的铁梯。”磊指着我身后的墙壁说。“一会我先上去把那个盖打开,你跟在我后面上来。”磊拍了拍我的背,“别怕,我们一会就安全了。”我对他笑了笑,点点头。磊跟我说完话就开始抓着铁梯扶手往上攀爬。我站在下面紧张地捏住拳头看着他蛇行的身影,心里祈祷他安全打开上面的水泥封盖,然后我们一起逃出这个冰冷的地狱。“上面好像是街道。”磊推了几下封盖自言自语,他的声音从上面盘旋而下传进我的耳里。“你千万要小心啊。”我在下面担忧地提醒磊。“没事。”回头向我笑了笑,然后伸出手肘往上顶了几下,水泥封盖嗑硌一声就被移开了,几片残雪应声而落掉在地下水管上发出一记脆响。“还好出了太阳,水泥封盖才没被雪封住。”磊探头往外张望了一阵后翻身上了地下水道上下专用的井的边沿。“筠薇。”磊从上面探头出来,指了指刚才他攀爬的铁梯,“照我刚才的方式爬上来。小心点啊,我在上面接你。”我战战兢兢地抓着爬手把,试了很多次才把脚踏实。“别怕,不要看下面,就当是平常爬楼梯。对,就这样,加油!……”在磊不断的指导和鼓励下,我成功地爬到了梯顶。头顶一丝刺目的阳光眩晕了我的眼睛,我的脑门轰一声响后血液就凝固了。我的身体有开始往下坠的趋势,磊似乎发现了什么,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有个流氓爱过我(108)
一百零八
等我再次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躺在一间草寮的竹榻上,旁边的竹质茶几上燃着一盏松脂油灯。我的头隐隐还在疼,我仰躺在竹榻上环视了一遍屋子里的摆设,聆听着纱窗外渐大的雨点,发现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原始和陌生:开始鼎沸的水壶冒出一阵的白气,炉膛中噼啪燃烧的柴禾,墙上悬挂一副牛骨头,旁边是斗笠与蓑衣,墙头一角堆放着梨筢与锄头之类的杂物。这是哪里?我突然想起在地下井沿的事情。我不是晕倒了吗?怎么会在这里的?
我挣扎想下床,不料却碰倒了旁边的茶碗,茶碗一骨碌滚过长条案摔掉在地上,刺耳的陶瓷碎裂声穿过细密的雨帘,惊动了外面正在随口哼唱俚俗歌调的人。“你醒了?”一个模样苍老的老年妇女踏进草寮的门槛,喜形于色的问我。“别下床,你感冒还没好,很容易又着凉复发。”那个阿嬷一脸欢喜的走上来按住我的手,帮我把被子掖了回去。我被她善意的笑容感染,微笑地看着她。“这是哪里?怎么我没来过的?”我满脸疑惑地问。我多么希望她能跟我解释一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磊又去了哪里?。可那个阿嬷只是呵呵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身提了已开的水壶往一旁桌上的碗里注水。“你醒来就好了。你同伴在你身旁守了一整天了。”“婆婆,他现在在哪里?”我急迫地掀开被子,想起身下床去找磊,但婆婆的话让我犹豫了。“我见他在你床边守了一整天,就打发他到隔壁房间去休息。我刚才过去看了,他困得在隔壁桌子上趴着正熟睡,你暂时别去打扰吧。”我听说磊在隔壁,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吁叹了口气躺回竹榻。“他是你男朋友吧?”阿嬷把一碗姜汤端到我面前,慈祥地看着我。我点了点,接过她递来的碗。“你们遇到什么坏人了吗?”阿嬷若有所思地问。“我们遇到黑社会的人了,那些人想抓我们。”阿嬷点了点头,“怪不得,你男朋友抱你来我这里时头还在流血,害我吓了一跳。”
“咳”我听了阿嬷的话立刻被滚烫的姜汤呛住了喉头。“婆婆,他受伤了?他有没有事?我要过去看看他!”说着我就把药碗搁到了旁边条案桌上,又想起身下床。“他现在没事了,伤口我男人已经帮他包扎过了。过段时间就会愈合。”阿嬷扶住了我哆嗦的身体,“等一下吃饭时你就能见到他,不用着急。”阿嬷含笑地把我扶回床上,“你先好好躺一会,待会吃饭时我再来叫你。”说完,阿嬷就提着开水壶出去了。
但我怎么也睡不着,我摸索着下了床,找来一双半新旧的拖鞋穿上出了草寮。我想去看看磊,看看他的伤口,还有粗心的他一定什么也没盖就睡着了,这样会着凉的,我得给他披件衣服。我蹑手蹑地来到隔壁屋子的纱窗外面,手刚伸出想去推开那扇半掩的门板,忽然我听见屋里磊愠怒的声音。“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也不要再打电话给我,ok?!”磊说完就‘啪’一声关了电话。
有个流氓爱过我(109)
一百零九
我很不是滋味地站在门外凛冽的夹带雨丝的寒风中,草寮高低不平的石砌台阶有些窄,雨滴顺着散乱的草茎滑落,在我转身想离去的那瞬,身后半掩的门呀一声忽然打开了。“你怎么跑这里来了?”磊伸手过来想扳回我执拗背过去的肩膀,但被我挣脱了。“你没事了吧?”我没有回头,冷淡地问。雨水打在草寮编织的棚顶上发出沉闷的噼啪,冬末春初的雨水一开始就下个不停,夜晚因而湿润寂寞。
磊走上来,站在我身旁的石阶上搓手抬头看天。“雨下得挺大的。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停住。”我没有搭话,只是一味地站立在那里凝望草寮前方不远处的那一方渔塘。从屋里泄漏出来的灯光依稀照在上面,点滴进暗黑水面的雨珠一次又一次地沸腾成片。大雨掩盖了这个世界的喧闹,远方、近处,各个农家草寮屋前挂出来的灯火,隐约衔散在渐密的夜雨中。
“伞呢?”我侧过头去看磊,发现他正在四下里找伞。
“你要去哪里?”我不知道这个陌生草寮主人把伞放在哪里了。我试着帮磊一起找伞,但我们找遍草房也没有发现任何与雨伞有关的踪迹。后来我就坐在那张有些倾颓的木板椅上。我看着仍在找伞的磊不说话,他四处乱翻了一阵,最后在镐头后面找出一把散了架的破纸伞,磊试了半天也没有把它撑起。“你有很重要的事情吗?这么大的雨还要去哪里,淋病了没人管你。”我有些郁闷地说,然后撩起脚边的一只木屐踢了出去,木屐落在屋子中央的茶桌腿边的瓦罐盖上,一声脆亮的破裂声后瓦罐就坍塌成片。急遽而来的声音惊扰了磊,他扭过头来看我这边。“你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把人家东西砸坏了。”他把那柄破纸伞往地板上一扔,“伞呢?怎么就没把好伞?”我看着他因烦躁和焦虑而有些茫然失措的脸,有些生气。“刚从危险里逃出来,伤还没好就急着去找情人了啊?”我摸了摸手上已经很长的指甲,酸溜溜地说。磊似乎被我的话蛰了一样,突然暴躁起来。“你……你……你这人……”磊一脚把地上的破伞踹到屋脚,“什么玩意,连把伞都没有。”说完,他袖子一甩就出房门。我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在心里叹了口气。我想,也许是我太自私了,我应该给他时间的,让他慢慢习惯和接受我。可我,可我怎么能容忍另一个女人接近他,与我分享他的爱。
“这雨下得真不是时候。”磊站在门口望了一眼黑乎乎的天空,突然折返屋里,嘀咕着拣起那柄破纸伞夹到腋下。“你跟主人说一下,晚饭不用等我了,你们自己吃吧。我得去办件重要的事情,可能晚些时候才能回来。你自己早点睡,记得睡觉时盖好被子,下雨天冷。”说完,他就奔出门跑进了雨中茫茫夜色里。
有个流氓爱过我(110)
一百一十
我的眼泪随他转身冲出房门的瞬间流了下来。我再一次对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产生了质疑。难道那个女人真的那么重要吗?下这么大的雨,她的一个电话就可以把他召回她身边。而我呢?我多少次枯寂地坐在他家里等他,多少次这样下雨的夜晚独对孤灯僵卧冰冷宽大的床想念他。难道我爱他为他付出的一切都不够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
我的头越想越大,越想越疼。滴在屋子后面枯萎芭蕉叶子上的夜雨从纱窗的缝隙溅了进来,落在窗台下黄泥夯打的地板上,湿了一大片。寒冷空气中夹带的水分子似乎一下就侵进了我皮肤上的毛孔,令我不住打颤。我蜷缩在狭小的木板椅子上,想掸开时光的湮尘寻找与磊在一起的所有快乐与疼痛。可我每次这样的努力都被自己脑海里的对他冒雨离开草寮去找那个女人的借口所扎破。那个借口让我非常不安,我不停猜想:磊现在是不是已经去到那个女人与他相约的地点,还是与那个女人……想到磊与她在工作室里的亲热,我的脑门嗡一声炸开。我为什么那么愚蠢,刚才应该留住他的。可我能那样做吗?不能。难道我就这样看着他与那个女人风流快活?我倏而觉得自己很像一个美丽的纸人,一半被磊捏在手里,一半却在飘荡。我是自愿为磊所缚,但他只接受了我的一半感情,然后又与其他女人纠缠不清。
“闺女,出来吃饭了。”在我越来越陷溺于比较与自惭的时候,那个阿嬷出现在纱窗后面。我在她叫了好几次后才应声回答。“婆婆,我吃不下,他出去……”我看着手提马灯进来的阿嬷,突然哭出声,带着一些悲凉。“那怎么行呐,你感冒还没好,烧也没有退去。不吃东西会把身体拖坏的。”阿嬷把马灯搁置在茶桌上,捉住我的手。“不吃东西饿坏的可是自己的身体。走吧,我们先吃饭去,有什么事情等他回来再说哦。”说完,她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你猜猜看,我晚餐做了什么好吃的?”我茫然地摇了摇头。“是搓汤圆和缝香包呢,这些只有冬至跟七夕才能吃的东西,我一起做了出来。”阿嬷像小孩一样兴奋,“一会你尝尝看好不好吃。你肯定喜欢吃。”看到她如此高兴,我不忍心拒绝她的好意,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阿嬷拉着我坐到饭桌上,然后她进了厨间。不一会,她端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摆满了整张桌子。我坐在圆凳上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兀自发愣。“吃吧,不用等我男人,他在村头老王家吃过了。”阿嬷夹了个缝香包放到我碗里,摘下围裙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吃吧,这天气什么都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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