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地里就只剩下叶晓瑜和晴朗两个人,将近二十多亩的土地,他们两个人整整忙活了一天,期间除了吃饭外几乎没有休息,才把这一片土浇透。叶晓瑜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累,完工后,一停下来,她就瘫坐在垄头上,完全站不起来。
夏天的夜里,虽然变得凉爽了些,但地里的蚊子多的简直吓人,即使叶晓瑜穿了长袖长裤,依旧被叮了好几个大包。
也许是感受到了叶晓瑜的体力透支,晴朗并没有催她回家,而是也默默的坐在了地垄上,双眼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天色已经大黑,叶晓瑜看不清他的表情。
月初的月亮,并不会太圆,像一个害羞的大姑娘,半张脸的都隐在了云层里。月下的地垄上的两人,就那样静静的坐着,各自想着事情。
像这样各自沉默,叶晓瑜并不觉得尴尬,反正晴朗平时也挤不出几句话,这样安静的氛围,也许正是他所希望的。不知为何,如果是和凌煜,叶晓瑜可能会顾及他的感受主动的找一些话题,但对于晴朗,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照顾到他的感受,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叶晓瑜想了想,应该是晴朗这张面无表情、冷冰冰的脸的缘故。
有时候叶晓瑜也会觉得奇怪,晴朗已经十三岁了,在庄户人家里,已经算是个能够下地干活的壮丁了吧,但路美娇的夫家却从来都没有人过来提过让晴朗回去的事情,不用说提了,叶晓瑜来路家庄这么久,甚至连晴朗父亲族人也都一个都没有见过。平时在路家庄。在那些那么八卦的老妈子口中,除了对晴朗父亲失踪的猜测,关于他家里的其他事情,竟然从来都没有人提起过,就好像是个雷区。
其实叶晓瑜是有些好奇的,特别是现在,和晴朗单独坐在这里的时候。她真的很想问一下他。而且他竟然姓“晴”,这个姓氏也太罕见了点吧?
不过再好奇叶晓瑜也懂得“适度”的把握问题,且不说她和晴朗并没有那么熟。就算是很熟很熟的人,这关系到个人的问题,再怎么好奇也不适合说出口的。
就这样呆呆的坐了很久,直到叶晓瑜被周围的蚊子咬的受不了了。才起身,催着晴朗回家。
等叶晓瑜和晴朗两人踏着月色回到路家庄时。路一守却没有回来,只是叫了大田回来跟江萍说他赶不回来,要留在京城那边过上一夜了。
大田从北苑主屋出来时正好遇上从地里回来的叶晓瑜和晴朗,看到大田。叶晓瑜便和他随意的聊了几句,果然,路一守今天的京城之行。并不是太顺利。
路一守到了京城之后,先是去找了刘掌柜。把地里的情况和自己的打算与他说了,刘掌柜听后,虽面露难色,但毕竟是生意人,面上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叫路一守稍作休息,自己却差使店员去请那5个主顾过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关系到他们的生意和经营情况,不得不更加慎重,
之后在羽凌布坊的具体磋商过程,叶晓瑜没有细问,其实不用问也知道,路家没法按时交货,理亏在先,商谈的过程肯定是异常艰辛。不过谈了整整一天后,加上刘掌柜在旁边帮忙讲情,那些主顾同意暂时不解除契约,但机会只有这么一次,如果路家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就不用再留余地,即使是刘掌柜出面也没有意义,一切都按照契约上的约定来办。但作为暂时不解除契约的一个前提就是,路家需要支付比之前双方约定的赔偿金额高两倍的赔偿金。
商谈结束后,已过了晚饭的时间,路一守为了答谢那些人给了路家一次机会,便在京城最好的酒楼玉轩楼宴请这些人,路一守原本以为自己的酒量算是够好的了,即使喝酒应该也能够按时回泉秀村,哪想那些人个个都是“千杯不醉”,而且轮番上来与路一守喝酒,一顿饭下来,路一守吐了十几次,在最后一次吐完之后,趁着还残留的一丝意识,赶紧叫大田回来一趟,报个平安,之后再去越京的酒楼接他,把他送去客栈。
“叶小姐,晴少爷,老爷事是没事,就是喝的有点高,我现在要立刻赶去京城,不然老爷一个人在那边醉醺醺的很不安全……”
大田说着,便急匆匆的出了路家大门,骑上停在门口的马,朝村外飞奔而去。
“我是不是特别的自不量力?”
看着大田的背影,叶晓瑜的声音有些颤抖。
其实她知道晴朗并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叶晓瑜这句话,也不算是完全在问晴朗,更多的是对自己的质疑。
也许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太过于顺利,让她误以为单凭自己的想法和一己之力,就可以在这个陌生的时空开辟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直到这件事情发生,直到今天路一守在京城遭遇了这样艰辛的商谈,以往的雄心壮志在叶晓瑜的脑海中闪现,也许,自己根本就不是块做大事的料?也许,自己就该安安分分在守着刘掌柜的那些手绢,每月赚一些固定的工钱,然后等着一两年后再随便嫁个夫家,接着再生一两个孩子,就这样平庸乏味的过完一生?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死里逃生来到这里的意义在哪里?如果真是这样,那叶晓瑜觉得还不如那天就溺死在河水里,至少在死之前,自己还是个事业有成的白领中层。
“别瞎想了,这不关你的事。”
出乎意料的,身边的晴朗冒出了这么一句,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谈不上开导,甚至连客套的安慰都算不上,但此时的叶晓瑜,却觉得莫名的安心。
也许像她这么时常会情绪化的人,就应该有一个像这样异常冷静的搭档。
路家地里的作物一夜之间死了一半的事情,没过两天,从路家庄到泉秀村就全都知道了,之前那些看路家赚钱眼红的人,此时就别提多开心了,不仅开心,还到处说着风凉话,说什么这就是不守本分的现世报啊,庄户人家就该好好的守着自己的地,路家却要搞什么大菜园,这下好了,得罪了老天爷,让地里的蔬菜一夜之间全部枯死了吧?
有些迷信的人家,甚至还特地请了村里专门跳大神的神婆来做法,原因是怕自家地里的一些作物被牵连。一时间,无论何时行走在村里,耳边都可以听到人们三三两两在谈论路家的这件事。
路家被顶上风口浪尖,叶晓瑜的生活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由于之前路一守将银盘那片地的管理者由老五换成了她,一个女孩子管着这么一大片的土地,本来就遭到了很多村里保守人家的口舌,但因为顺顺利利的,没有什么意外,那些人即使再看不顺眼,也说不出个花来。但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用说走在村里了,就算是在路家庄里,叶晓瑜都能感受到背后的指指点点。
闲话的内容不用听叶晓瑜也猜得到,基本都是说叶晓瑜不自量力,女孩子不懂得守本分,难怪会克死父母这样的话,越传越难听,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如果一个人被人说是克死父母,那可是一辈子的黑历史,嫁娶难自不用说,平时在村里想要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大家都觉得晦气,自然都离得远远的。
即使叶晓瑜心里再觉得无所谓,但每天无时无刻都被别人这样说着,想不烦都难。
红儿和刘妹儿自然也是听到了这样的传言,虽然她俩知道叶晓瑜并不是个那么容易被打垮的人,但闲言碎语实在太过于难听,叫人不得不担心。
特别是刘妹儿,她在每天回家的路上都可以听到好多村里人在谈论这件事,谈论叶晓瑜。而且虽然她大伯一家没有在明面上说什么,但伯母一看见她就旁敲侧击的询问路家的情况,即使纯粹是出于八卦之心,但也让人觉得很烦。好在刘妹儿已经拿了好几个月的工钱,除去补贴伯父一家外,自己也有了些积蓄,加上在家待的时间也短,所以不用关心那些人的脸色。
红儿也并没有好多少,虽然每天都在路家庄里,可庄里来来往往的帮工、和那些煮饭的老妈子,一空闲下来就拉住经过的小丫头开始询问有关叶晓瑜的情况。到处都是有关于自家小姐的叽叽喳喳,他们人多,自己又讲不过,红儿觉得再这样下去,即使叶晓瑜没事,自己都要崩溃了。
事件发生的第五天,路家已经在风口浪尖中退却,泉秀村所有的话题,全部指向了叶晓瑜,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责怪叶晓瑜的不守本分,自不量力,甚至有人说她是命煞孤星,克死父母之后,便来祸害路家。
最最可笑的是,竟然有村民想要发动到里正刘尚忠那边请愿,要求路家把叶晓瑜驱逐出泉秀村,免得叶晓瑜的灾星连累到村里其他的庄户人家。
虽然被“千夫所指”,但这些天,叶晓瑜却并没有因此闲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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