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庇护阿萝、容她行走各处的最好办法。
在大越,常有权贵外聘民医,蔚然成风。更何况,肃王患有上气,经越医久治不愈,已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假使肃王特寻巫医,也理所应当。
肃王府民医,既领王府内职、可自由出入,又与肃王不算亲密,不会引起太子党羽的注意。
而阿萝出身特殊,曾负孽力谶言,如被人翻查过去,风险非同小可。将她列名仁医会,有结社为之背书,自可混淆视听、有备无患。
周文成长叹一息,道:“你何时需要?”
魏玘道:“王傅且先行准备。”
在落实此事之前,还有其他要务,有待他各处运作。
“待本王敲定,再告知王傅具体。”
……
与周文成作别后,阿萝返回配殿。
夏日已至,艳阳灼照,四处金光烈晒,唯见游廊阴凉。
阿萝的思绪又乱又空——乱,是她冒出许多念头;空,是那些念头毫无意义。
譬如,她不喜欢足下的绣鞋,因它太薄、太轻,走在烈阳下,将她烤得好烫,几要跑起来了。
阿萝抵达配殿时,阿莱仍在榻上。
青蛇懒怠,正盘如绳结,勾起尾巴,自己咬着玩耍。
阿萝走去,捉住阿莱,与它一并坐往案间。
她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话,只枕上两臂,同小蛇挨着脑袋,唇角梨涡小巧。
青蛇不解,眼珠乌溜溜地,与她互凝。
一人一蛇就此相对。
不知过去多久,忽有人声自后传来——
“好看吗?”
“嘶!”吓坏了青蛇。
阿萝也受惊,自椅上窜起,撞向坚实的胸膛,腰肢也被人揽住。
她怔怔,回望去,立时眸光一亮。
“子玉!”
魏玘眉峰一挑,惊异之色刹那而过。
他勾唇,道:“怎么?现在不直呼本王名讳了?”
经他揶揄,阿萝才发觉,自己易了称谓。
她抿唇,不禁微红了脸,想自己好生奇怪——他与她之间,分明什么也不曾剖白,她却已不似从前迷茫,精神越发笃定。
若说往日,是魏玘要她讨他欢心;那现在,是她希望他欢喜。
可他这样说,是不喜欢她唤子玉吗?
阿萝眨眸,微红着脸,道:“那我还是喊你魏玘吧。”
魏玘一滞,才道:“不必。”
他松臂,拉开距离,又抬另掌,将手中之物放往案上。
——是一只黄花梨官皮箱。
阿萝不解道:“你又要送我什么?”
魏玘抬手,解开那箱上小锁,长指一曲,敲出笃笃叩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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