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孟仁一头撞死的心思都有了,自己无论也想不通,小小一个知县的调令,怎么就惊动了陛下!
主事许石面如死灰,瑟瑟发抖。
典史王常见是这么一回事,反而放松下来,自己只是一个贴黄的办事人员,并没有参与郎中、主事的二次贴黄,陛下降罪,也不至砍了自己脑袋。
“陛下,这,这……”
孟仁犹豫着,不知如何交代。
礼部尚书吴琳走出来,看着孟仁,面带愤怒,厉声呵斥:“孟郎中,你在吏部多年,应该很清楚如何办事。文选授官是总部负责,升贬平调,需经考功部考核。这顾正臣是总部授官句容知县,又无上任经历,不曾考功,缘何突然调任阳江知县?不经总部、考功部,司勋部何来调任官员职权?就这僭越一项,就足以治罪于你!还不从实招来!”
孟仁不敢隐瞒,将头贴着地板,惶恐地交代:“是,是侍郎李思迪授意臣办的,说,说……”
“说什么?!”
朱元璋一拍桌案。
孟仁冷汗直下:“说顾正臣得罪了御史大夫陈宁。”
朱元璋脸颊微动,嘴角透着冰寒:“陈宁?呵呵,好啊,一个连官都没上任的知县,竟然得罪了御史台的堂官!去司勋部的御史是谁?”
“陈士举。”
孟仁坦言。
朱元璋甩袖:“传李思迪、陈宁、陈士举!”
陈宁、李思迪在中城,很快入殿。
陈士举在城外,近半个时辰才跪在殿上。
这段时间里,朱元璋低头处理政务,朱标、沐英站着不说话,吴琳、詹同不敢喘粗气。
陈宁、李思迪不知缘由,可皇帝不发话,只能跪着。
膝盖疼。
在陈士举到了,朱元璋才放下毛笔,威严地看向陈宁:“听说,一个叫顾正臣的知县得罪了陈御史大夫,你指使陈士举去司勋部,伙同吏部郎中李思迪,将顾正臣从句容知县,改成了阳江知县,朕说的可有错。”
陈宁、李思迪、陈士举如雷轰顶。
如此一件小事,本就是滴水入大江,连个水花都不冒,缘何惊动了皇帝?
陈宁看向一旁的沐英,暗暗咬牙,不用说,一定是此人告状!沐英啊,为了一个毫不起眼的人,耽误陛下处理政务,休息,你值不值得?
等着瞧,一会再找你算账!
朱元璋淡淡地说:“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朕不会轻信一面之词,说说吧。”
陈宁微微抬头,高呼:“陛下,臣不知有此事!”
“不知?”
朱元璋眼眸中透着阴冷。
陈宁正色道:“今日早朝,陛下说起吃饭是治国纲要,臣愚钝一时没明白过来。待饥肠辘辘,腹中空空时,才幡然醒悟,朝堂上下应齐心协力,解决百姓的吃饭问题,唯有如此,百姓才能勤于耕作,安于耕作。”
朱元璋微微点头:“如此说来,此事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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