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个秘密,”王大贵摇头晃脑,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对旁边的小毛说道。
“什么秘密?”
“崂山上的道士,最能捉鬼,他们念着符咒,踏上五色石垒成的‘望乡台’,用照妖镜一照,哪个鬼闹腾得最厉害,最张牙舞爪,就说明这鬼的运数到了,等他闹腾得魂气用尽,一晃‘捆鬼索’,必然手到擒来……”
“你拉倒,这些骗人的鬼故事,糊弄小孩子还凑合。我看……你就是鬼。”
“我不是鬼,”王大贵一本正经地摇摇头,“小毛,东京来的那头血狮子,石野老鬼子,他才是恶鬼,咱们离开冀东这段时间里,他一定比鬼还凶。”
“这话倒还有点道理。我猜,咱们离开这些日子,冀东这片土,鬼子们一定跟疯狗似的,清乡扫荡,滥捕滥杀。那头血狮,张着大嘴,东一口,西一口,嘶咬人肉吃。”
“对嘛,所以,这回咱们回去了,正卡在石野老鬼子的欢劲将要过去,要喘口气儿的时候,咱们就晃起捆鬼索,给他来一个‘钟馗捉鬼’……”
……
三个人走在大路上,形象有些可笑。
丁飞虎涂了张大黄脸,画了个鼓眼泡。面目全非,怪模怪样。
小毛梳着个中分头,流里流气。
王大贵更有意思,鼻子下面弄了一撮小胡子,穿着身灰白大褂,头上戴个礼帽,身上斜背着一把手枪,耀武扬威走在路上,活脱脱就是个“二鬼子”。
三个人这副“汉奸相”走在大路上,沿途的老百姓,都远远地避开……
……
原来,王大贵的外号,叫做“王大鬼”,意思是他是扑克牌里的大鬼,千变万化,充啥都行。
他也没辜负“大鬼”这个外号,一手化装本事,出神入化,这得益于小时候在戏班子里混过,当剧务、干杂活,学了一手化装做脸谱的本事。
胖脸,能给你化瘦了,再点上一脸大麻子。瘦脸,能贴上块膏药给你变胖了。至于粘假胡子、装罗锅子……更是不在话下。
这回从皂角峪返回冀东,王大贵把三个人都化装成汉奸,在敌后通行,非常方便,白天大摇大摆地赶路,也不用担心敌特和哨卡。
……
天色晚了,路边是个挺大的村子,王大贵派头十足,倒背着手,径直走向村公所。丁飞虎和小毛跟在他的身后,充当“跟班儿”。
村公所里,有村丁迎出来,一见这三人的模样,立刻就明白了,点头哈腰地陪笑脸,“三位,请问是哪里的长官?出来公干?”
“我们是北平房山宪兵队的,”王大贵嘴里胡诌道:“出来执行秘密公务,今天要在你们这里住一宿。”
“没问题,没问题,请各位长官随我来。”
听说只是“住一宿”,村丁放下了心。领着三个人进了一间待客房,侍前伺后,安排食宿。这年月,宪兵队的人个个是大爷,惹不起,他们没借机卡你油水,就算是幸运了。
丁飞虎等人赶了一天路,累了,进屋便躺倒休息,忽然听到村公所的院里传来一阵银铃似的“咯咯咯”的笑声。
透过窗户,向外望运,只见随着村丁,进来了两个人。
这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推着一辆自行车,穿一身伪治安军军服,戴着顶大盖帽,是个伪军士兵。
那女人,打扮可就洋气了,头发梳成高高的洋式“飞机头”,身上穿了件大红色的时髦棉旗袍,鲜艳漂亮,脸上涂脂抹粉,一张鹅蛋脸上满是媚态,紧紧傍着那个士兵的肩膀,柔媚地“嘻嘻”浅笑,还不时抛着媚眼儿。
王大贵皱了皱眉头,“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个浪荡鬼。”
小毛说:“我敢肯定,这俩人,不是一拨儿,是半道上贴上的。”
“你怎么知道?”
“江湖上,这叫做‘贴靴’,你看……那娘儿们一脸骚骨头,浑身的浪劲儿往外冒,简直象是个狐狸精,这是施展手段呢,把士兵的魂儿都给勾没了,嘿嘿,一会这个傻丘八要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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