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岩哥儿连病两场,请过大夫,只说是见风着凉,伺候的婢女一再小心,仍是又病了一次。
谭若贞决定和母亲一起去祈一次福。
正逢雪昭休息,也打算和长辈们同去静安寺。
静安寺不是什么大寺,胜在清净,国公府里常往寺庙捐香火钱,国公夫人与静安寺的住持很是熟悉。
挑了个吉利日子,国公府里往寺内递消息,便整装出发。
静安寺附近还有一个小道观,殿宇厢房加起来,也不过三座院落,清幽避世。
桓崇郁就在此处约见了一个人。
嘉延帝御极年月太长,而今年迈,大限将至,大约也就是这几年的事了。
皇子们苦等这许多年,哪里还按捺得住?
据说大皇子在边关起势,四皇子和七皇子两位在京也十分活跃,背地里不知笼络多少大臣,筹谋到什么地步了。
桓崇郁这些年的经营在武不在文,但文臣也是夺嫡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底下有人为他引荐了一位“高人”,此人自称对京中各大官员了如指掌,知道许多不为人道的隐秘之事。
只一点,这人要求桓崇郁亲自见他面谈。
桓崇郁只带了两个心腹来赴约。
进了道观。
桓崇郁在一间门坐北朝南的小屋中,看到一位身着道袍的道长。
郑喜先一步进去,谢秉期守在门外。
郑喜冲着那人背影说:“道士,还不过来拜见我家主子。”
“道士”转身,露出一张清水出芙蓉的脸。
是个女子。
郑喜讶然道:“悠娘?怎么是你?”
悠娘福一福身子,行了礼,然后问桓崇郁:“殿下,妾身可否和您私谈?”
桓崇郁挥手,让郑喜也出去。
郑喜顺手带上了门,砸吧着嘴暗暗道,这要是不知情的,谁敢相信这般模样的女子,乃是风月场中的人?
悠娘自扬州而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年仅十八,却已是京中有名的歌妓,她自开脸之后,便游走于位居要职的官员之间门,不知手握多少人的把柄,却还能立而不倒。
不光有容貌,更有本事。
桓崇郁冷淡地看着悠娘。
悠娘大大方方地笑,客气相请:“妾身颇有诚意,殿下不如先坐下来听妾身细说,再做决定?”
说完,斟了两杯茶,先自饮一杯,笑吟吟望着桓崇郁。
她是经验老道的老鸨千里挑一选出来的人,经多年调|教,举手投足间门,连指甲尖儿都是风情。
莫说是年轻男子,便是久居高位的年长男子,也多得是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之人。
要说无动于衷的,眼前的十二殿下,应该是她遇到的第一位。
桓崇郁依旧冷眼看着悠娘,只张唇说了一个字:“说。”
悠娘一双素手,捏着茶杯,浅浅一笑。
她知道十二殿下是什么样子的人,也不多说废话,亮出了自己的诚意和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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