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择站在原地没动。黑暗中,两人对峙,只听得沉重的呼吸声。
两三秒后,陈海升似乎仍是气不过,顺手从床头柜上抄起一个物件,朝陈择用力砸了过去。
陈朗甚至都没来得及跨步上去阻拦。
咚——
一声闷闷的撞击声。
陈择瞬间吃痛,眼镜被砸飞了出去,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眉骨。
钝痛感让他有五秒没有发出声音。然后他低下头把眼镜捡起来,还好镜片没碎。
旁边的地上躺着一个硬壳的y罐子。
陈海升怒目圆睁,冲着陈择喊道:“滚出去。”
黑暗的病房里,陈择沉默了三秒钟。然后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走到床尾,拿起自己的拎包。
外面传来护士的敲门声:“27床怎么了?”
陈择用手捂着眉骨,推开病房门走了出去,正好和护士擦肩而过。
护士没见过这个生面孔,还回头特地看了他一眼。
陈择一个人走在寂静的医院走廊里。
他摸了摸眉骨,又低头看了一眼手指,还好没出血。只是有些火辣辣的疼。没一会儿就鼓起了一条红肿的包。
陈择走出医院,路边的y店已经关了门。
他走过大概两个路口,才找到了一家24小时便利店。陈择从冰柜里挑了一根雪糕,隔着包装袋轻轻贴在了自己的眉骨上。
已经快凌晨3点了,陈择一个人坐在便利店靠窗的座椅上,拿着一根五块钱的雪糕,身上的衬衫也皱巴巴的,整个人狼狈不堪。
便利店的玻璃倒映出他疲惫的脸。陈择自嘲地笑了。他无处可去了。
在他二十三岁的那年,陈择也是这样被陈海升赶出了家门,到今天甚至连钥匙都不愿意给他一把。
多年前,是他给陈海升的心脏装上了救命的起搏器。
多年后,他仍旧是这个家里所有不顺的归因。
陈择用雪糕敷了五分钟后,感觉雪糕有融化的迹象,只能拆开袋子尝了一口,还是牛奶味的。
安静的便利店里,连欢迎音乐都不再响起。
陈择拎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陈择一手拿着牛奶冰棍,一手解锁了手机屏幕。
一条新的未读微信。
等陈择把聊天窗口点开,却只看到一条灰色的系统提醒。
对方已撤回一条消息。
来自小野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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