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三?”
秦蔓枝皱了眉头。
庄家原来算是村里大户,一共三个儿子,庄大染上毛病前是最踏实肯干的,算的上是家里顶梁柱,现在老二一家住的瓦房,还是他那时在田里下苦力气挣出来的。老二平庸一些,论做事、说话都只是普通人,种田把式虽然一般,但肯听老大的,对娘也孝顺。老三圆滑世故,最是会说好话哄人,加之又是老幺,最得老太太喜欢,以至于分家的时候,虽是分的田亩数不如老二多,却都是些实实在在的上等田,家具物事什的,都是挑了好的分的。
而妯娌之间,她也只能同老二媳妇说上两句话。老三媳妇却是泼辣不吃亏的,也最能哭累哭穷,同老三倒足足是一家人。
“你问这个做什么?”她问道。“难道他来找你了?”
秦蔓枝知道女儿不会无故问了这个人,便猜到是出了什么事。
“可儿,无需理他,既已分家,便各过各的,相互安生些的好。”秦蔓枝郑重道。
“这是自然。今日幸好是我路上偶遇了他,他说要来拜访,给我找理由推了,不过我看他那样子,还是不会轻易放弃。”
庄可卿笑了笑:“我本来还担心您心软,会被他几句话诓骗了去,但听您刚刚那话,现在已是放心了。”
低头捏着阿满肉乎乎的小手,秦蔓枝声音低沉冷静:“以前是我这个做娘的软弱,总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如果说庄大死前,她还能顾念二弟三弟的难处,为他们找理由开脱这些年来对自家的困难不闻不问的话。那庄大死后,经了那趟羞辱,她已是什么都看清了。
“现在不同了,娘自会坚强起来,护着你们!”秦蔓枝顿了顿,复又抬起头来,眼神透着果断与坚定。
庄可卿知道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可从娘今早棒打王三的霸气以及现在所说的话来看,看来已是有了些觉醒的样子了。
想到这里,她也为娘高兴,便伸了右手,紧紧的握上了秦蔓枝还捏着阿满爪爪的那只手。
“娘,我信你。”
庄家母女其乐融融,可沈家就完全不是如此了。
沈凌今日采了果子,捡的柴少了些,回来也迟。过了晌午,家中下人见他还未回来收拾下午要浆洗的衣服,便告到了管家德叔那里。
德叔刚接了老爷从外县寄来的信,正要巴巴的送去给周氏讨赏呢,却被这种事给拦了,心下一阵不爽。
“未回便未回,这也需要向我报告吗?!”他瞥了眼手里的信封,上面的右下角有老爷的红色私印。
他们回到这二李子村已是快一个月了,当初用的可是祭祖的借口。但这祭祖哪有男主人不在的理?虽是有小公子在,可这时间长了,乡野村夫不知礼数,恐怕是要乱传闲话的!
如今老爷好不容易来了信,不说周氏,就是他,都急着知道内容,哪还有心思听些莫名其妙之人的废话。
“这人以后只要没死了,便无需同我汇报他的任何事!”
他着急送信,丢了这话便走。没一会便穿过后院的花径来到堂屋。
此时乳母林氏正拿了把扇子,为躺在廊下竹榻上的沈家主母周氏打扇。
“夫人!夫人!”
德叔站在廊下急唤了两声。
榻上的周氏眼皮都没抬一下,反而抬了团扇遮了自己耳朵,皱起了眉头:“何故如此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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