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曼镇定的模样,裴淮礼嘴角忍不住上扬。
其实沈曼倒也不是不怕他,而是忽然想明白了,自打从东柳巷回来就想明白了。
原主落水肯定与宋若兰脱不了干系,但眼前这位首辅大人也有责任。
不然原主不会心事重重地每日坐在荷花池边发呆,也许没有宋若兰,“她”也没准寻了短见。毕竟女子失贞于自己丈夫的四叔,别说在这个朝代,就是现代社会,也足够被口诛笔伐的了。
而再看这位裴四爷,丝毫看不出他一点心虚愧疚,既如此,凭什么所有的委屈她来受?哪怕死,她也得拉个垫背的!
“嗯。”
裴淮礼应了一声,迈着优雅的步子上前,看了一眼石桌,除了包子,其他的竟然都没见过,闻着味道嘛……
皱了皱眉,嫌弃至极。
“四爷,都是奴婢的主意,与姨娘无关……”
“翠巧!”
沈曼出声打断翠巧的话,抬起眸子直视某人,道:“这些东西是厨房不要的,而且我们也付过银子。”
至于王婆子没要,那是她们的事,与自己无关。
“这是什么?”
裴淮礼指着黑黢黢一盘的东西问。
沈曼不解其意,道:“腰子……额,确切地说是猪的肾……”
“这能吃?”
裴淮礼拿出一方靛蓝色的帕子抵在鼻尖,那股难闻的味道依然散播不去。
或许是先入为主的印象,没做好之前翠巧也问过同样的问题,是单纯好奇,沈曼不觉得有什么。
而此时男人眼里毫不掩饰地嫌弃,让她心里很不爽,又不能当面发作,便垂着眼帘语气生硬道:“这可比人心干净多了。”
“放肆!”
墨文喝道。
沈曼偷偷撇撇嘴。
裴淮礼抬手示意墨文,撩起衣摆坐下,道:“墨文,去问厨房有没有粥,我看这包子不错。”
墨文眼珠一转,上前拉起翠巧就走:“我一个人拿不了,你帮我!”
“你……”
翠巧刚要开口,被墨文一个眼神骇住,扭头看向沈曼。
沈曼点点头,道:“去吧。”
裴淮礼嘴角的笑容慢慢扩大,手指了一下对面:“坐吧。”
沈曼毫不客气地坐下,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炸的酥脆的腰花放进口中,吃得津津有味:“四爷能用吃得惯这些连下人都不吃的东西吗?”
裴淮礼笑笑,没说话,一双睿智的眸子就这么淡淡地看着她。
最后,沈曼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索性摊牌:“您到底想说什么?”
裴淮礼挑眉,反问:“这话不是应该我问你?”
见沈曼不说话,又道:“昨日见到人了?”
沈曼霍然抬起头:果然是他!
昨日翠巧说的时候她还没在意,直到见过如波之后才反应过来。
墨文从小跟着他,做事不会那么不小心,翠巧那么一大活人他会看不见?所以,只能是故意透露如波的消息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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