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宁扬唇笑笑,油纸包实在的重量让她忍不住在心里暗嗔了一声小丫头片子怕是太高估了她的食量。
不过也没有什么不好,毕竟谁也不会拒绝这般直接的善意?
前身北苑那样多共同长大的姐妹里,却无一人这样对她,她亦是如此。
再进杨府前,秦君宁做足了被人冷待、遭受陷害、再被驱逐出门的心理准备,谁知这里的一切与她所想大相径庭,兄友弟恭、姐妹情深,饶是有争吵打闹,也都是隔日恢复如初。
她感觉得出来,杨家长辈对她客气有加却也在小心翼翼接受她,小辈间的情谊建立起来与之相比似乎要轻松许多。
她毫无征兆地成为秦君宁,现在她首先得要做好“秦君宁”。
“你不喜欢枣泥酥吗?”杨清月看她拿着油纸包沉吟不语,便追问起来。
秦君宁回神,懒懒笑道:“喜欢!我就是在想,表姐对我这么好……我该怎么报答你呢?”说完她猛然凑近,一脸神秘兮兮:“要不下次我带你出去玩?”
“咳咳!”
如噩梦般的声音响起,叽叽喳喳的屋子顷刻恢复安静。
杨清月赶忙坐正了身子,不一会一个小纸团经由她手悄悄送到了秦君宁的桌案前。
打开一看,一个小小的“好”字。
许先生跨步走到台前,斜眤秦君宁一眼后,红酸枝木戒尺重重敲在案上:“内容抄写完了吗?”
自然没有,秦君宁有些郁闷。自她出现在这里第一日,她就觉着这位许先生看她不顺眼,旁人只需抄写一遍的文章,她得抄写三遍。
每日课上“之乎者也”听得她昏昏欲睡,哪里记得何时何地留了怎样的功课。
“没抄完的自己去后面站着去。”
秦君宁自觉起身,堂下随之传出轻不可闻的嘲笑声。
“杨凌风,你起来把祭义背一遍。”
噗!这回换成是秦君宁幸灾乐祸了。
“先生。。。这篇您昨日没。。。没交代让背啊……”
意料之中的吞吞吐吐,杨凌风是杨清月的弟弟,比秦君宁小了两岁,正是贪玩的年纪,秦君宁没来之前,后面站着的位置十有八九都是他的,刚刚那声嘲笑就是他发出的。
“手伸出来。”许先生拿来杨凌风手心的戒尺柄段细细镶嵌了铜星,若是没记错的话,那还是前些日子杨凌风特意寻来送去的。
长七寸六分厚六分的木板打在皮肉上发出清脆的“啪啪声”,与之一同传出的还有杨凌风的抽气声。
定是很疼……秦君宁眼含同情看向他,这孩子莫不是个缺心眼?
“去后面站着去。”
……
“先生,这是我的功课。”
再被抽到的是杨凌舟,他是李氏所出,他大哥杨凌去年已出仕,兄弟二人眉宇生得与杨承志极像,皆是文质彬彬、翩翩君子的形象。
杨凌轴不慌不忙奉上功课,虽隔得远看不清上头内容,但看许先生脸上怒容逐渐散去,便知道很让他满意。
“请先生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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