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庆三十九年的春天,那日是惊蛰,那年的春天来的格外的晚。直到那日,京城才有一棵柳树抽了新芽,而那日,便是我诞生的日子。
我的父亲是镇国公尘道源,要说我阿爹,那是南岳第一闲人。本来他还有个荫封的官职,可惜了,前些年我的那位好父亲呀,可是干了件不得了的大事。他居然在短短半年之间,娶了近三十房姨娘,这倒是真真让人咋舌。由于他太过于放浪形骸,故而被御史上了折子,由当时的皇帝御笔朱批,罢了官职。
我出生的时候,父亲正在被皇帝责罚闭门思过。听娘说,我出生的那个晚上,父亲在院子里跪了一晚,想来是在忏悔他的荒唐吧。只是他的这种忏悔并没有持续太久,我出生没多久,他就又固态萌发了。他开始眠花宿柳。
更不巧的是,我的亲生母亲,就是那时候进府的最后一个小妾。
我的母亲本是个官宦人家的小姐,知书达理,才情过人。可惜家道中落,又被父亲强娶进门,成了他众多姨娘中的一个。母亲进门时,父亲已年近五十,而母亲却只有十七八岁。
巨大的年龄差,让他们之间很难产生真正的感情。父亲只是把母亲当成一个生育工具,母亲却一直渴望能得到父亲的一丝怜爱。
母亲进门的第二年便生下了我,可我的出生并没有给母亲带来任何改变。父亲依旧终日留恋花丛,母亲则只能独守空闺,以泪洗面。在我五岁那年,母亲终于受不了这样的生活,选择了悬梁自尽。
母亲的死,对父亲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他甚至没有为母亲的葬礼停留在府中一天,只是派人随意地安葬了母亲。从那以后,我便成了一个没娘的孩子。
虽然父亲还在,可他从来没有给过我一丝温暖。府里的姨娘们也都不喜欢我,她们觉得我是母亲留下的孽种,是来抢夺她们的宠爱的。只有奶娘对我好,她是母亲从娘家带来的丫鬟,一直陪伴着母亲和我。母亲死后,她便成了我唯一的亲人。
我阿娘,姓木,名唤水芲,是父亲从郊外捡回来的女子,要是说姿色那必然是上成,但是性子却是实打实的像极了她的名字,冰冰的,不喜欢搭理人。
我恨极了这个母亲——她曾想杀死我的妹妹…我的至亲…甚至没有原因只是不喜欢她。
自我懂事以来,我就没能过过几天好日子,因为,我的娘亲,死在了我们五岁那年的冬天…那年,京都闹了好大好大的雪灾,我们本就不受宠加上父亲的厌恶更是连随便一个下人都能欺负到头上…他们可扣了我们的碳火,吃食,甚至是救命的药材…
我的爹爹啊,在记忆里,我能见到他的次数少之又少,一年到头,除了年节和一些必要的家族聚会我们都是见不到父亲的。娘说爹不喜欢她,所以也不喜欢我,还有我妹妹,连我和妹妹的名字都是依着院子的名字起的。
哦对了,还没说我和妹妹的名字呢,我叫尘星起,我阿妹叫月涌,这里就是我们从小长到大的地方——星月阁。我和阿妹记事早,在别的孩子还在蹒跚学步时我们已经开始偷偷看阿娘的书了,也是在书上,我们知道了一个词——藏拙。想来幸好是学会了这一招,否则的话,或许我们都无法活着长到成年。
书中有许多为人处世的道理,让我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也不要轻易得罪别人。后来我渐渐地长大了。我学会了如何看别人的脸色,如何说讨人喜欢的话,如何做让人满意的事。
我也学会了如何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如何保护自己的利益,如何为自己的未来打算。
因着我们是庶子庶女,又不得父亲宠爱,所以我和阿妹在这深院里如同隐形人一般,无人在意。我们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哪天我们死在这个院子里,除非腐了臭了,估计也没人发现。不过,虽然我们不受宠,但这未尝不是对我们最好的保护,让我们远离了嫡子嫡女间的明争暗斗,也有了最大程度上的自由。
阿娘走的那年,我和妹妹在后院捡到了一个满身是血的男子。那人虽满身血污,却依然掩不住他的如画般的面容。我们偷偷把他藏了起来,又偷偷地为他治伤,万幸,他没死,要不然可就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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