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将军,”赵仲骑着快马过来,“长青王逃了。”
“逃了?”班婳冷笑,“这才几个时辰,他就不管不顾扔下将士自己跑了,可真是有情有义的王爷。”
赵仲看到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干笑道:“我们要去追吗?”
“不必了,”容瑕道,“暂时在永州修整,半个月后,直去皇城杀奸佞,正朝纲!”
“是!”赵仲心头一热,眼神都亮了起来。
长青王一路溃逃,躲到了离京城很近的明玉州才安下心来,可是他现在兵败奔逃,必须要给朝廷一个交代才行。他想了很久,让手下给朝中几个丰宁帝信任的大臣送了金银珠宝,又给丰宁帝写了一道请罪的奏折,奏折里处处在请罪,但是每一句话又在暗示丰宁帝,不是他带兵能力,而是军营里出现了叛徒,泄露了军机。
这个叛徒是谁?
自然是太子的舅兄石晋,反正现在石晋被俘,所有的错由他来承担,长青王心中毫无压力。
蒋洛接到长青王的奏折,加上身边近臣吹耳旁风,他果真把所有错都归在了石晋身上,一怒之下,他把石家满门杀的杀,贬的贬,年纪小的发配为奴,曾经风光一时的石家,终于彻彻底底的没落了。
有人唏嘘,有人同情,脑子稍微正常的,都能猜到长青王撒了谎,可是陛下相信,他们又有什么方法?加上石家得势的时候,赫赫扬扬得罪了不少人,现在自然也没有谁愿意站出来为他们说话。
这个消息传到永州的时候,石晋正在屋子里抄经书。
“我父亲……被斩首了?”石晋哑着嗓子,怔怔地坐在凳子上,笔尖上的墨点溅落,污了整张纸,可是这个时候,谁还会在意这么一张纸?
赵仲见他这个样子,竟有些同情:“请你节哀。”
石晋茫然地摇头,他放下毛笔,对赵仲道:“多谢赵大人,在下想要静一静。”
“告辞。”赵仲退出房门,摇头叹息。
三日后,石晋换上了一件干净的素色棉袍,银冠束发,面色看起来还好,只是眼中有化不开的血丝。他找到容瑕,对他行了一个大礼:“在下石晋,愿为成安侯效犬马之劳。”
容瑕看着这个站在阳光下的人,半晌后才道:“你心甘情愿吗?”
“心甘情愿。”
石晋苦笑:“在下现在孤身一人,了无牵挂,跟随侯爷,至少不用受到良心的谴责。”
“石先生客气,”容瑕回了石晋一礼,“以后便请石先生多多照顾。”
“不敢,”石晋又回了一个大礼,“属下石晋,见过主公。”
穿着一件水色裙衫的班婳站在房门外,石晋此时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石晋也同样不知道自己暗恋的女子就在自己身后。
班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究没有上前打扰这两人。她转过身,沐浴着阳光走出了这栋院子。
“将军。”赵夫人牵着两个孩子,看到她以后行了一个礼,随后露出一个笑来,“今日天气好,郡主何不在城里走一走。”
班婳伸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顶,对赵夫人笑道:“走,你们这两个小猴子也闷坏了吧。”
之前担心城里有朝廷军的探子,所以将士们的家属一律不得出门,现在城里被清查了一遍又一遍,甚至已经有百姓开始摆摊过日子,班婳才放心这两个孩子出门。
“是有一点闷,”赵大郎点头,“不过还能忍受。”
“这么小就知道忍受了,”班婳秃噜着他脑袋上的鞭子,“这点随你父亲。”
赵大郎摸着脑门傻笑,他的弟弟挣脱赵夫人的手,眼巴巴的凑到班婳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丑丑的糖果子,“郡主,这是我给你留的。”
“谢谢二郎,”班婳接过糖果子,也不嫌弃孩子拿出来的东西是不是干净,扔进嘴里咔擦咔擦吃着。
带上护卫,一行人走出临时府邸,班婳掏钱给这两孩子买了不少的小玩意儿。有摊主不敢收她的钱,她也不多说,直接把银钱扔下就走,像极了移动的钱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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