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参加府试的考生们就汇聚在了府学门前,拎着考篮,按照秩序有条不紊地进入府学。
在等待进场的众多考生里,趴在担架上的李宏宇最为引人注目,现场的考生纷纷诧异地望着他,相互间小声议论着,不清楚李宏宇出了什么事情。
由于李宏宇的案子凌晨才审完,故而知道此事的人寥寥无几,即便是李家子弟也很少有人知道李宏宇昨天遭受了一场牢狱之灾。
原本,赵广丰想让李宏宇在家好好养伤,毕竟李宏宇考取了江口县县试案后已经可以获得秀才的功名,没有必要再考府试和院试。
可李宏宇有他的打算,以尚能答题唯有坚持参加府试,即便是不能考中案那么想必也能排在前五十名之内,这样就可以使得江口县考进府试前五十名的考生增加一名,也算是为江口县尽了一份心力。
赵广丰见李宏宇心意已决,万般无奈下唯有任由他参加府试,由于李宏宇情形特殊故而知府柳文旭允许李宏宇趴在地上答题。
府试与县试的流程类似,只不过只靠两场,一场正试,录取较宽,考中者即可参加院试,榜单以圆圈公布,以考号代替姓名。
第二场是复试,通过正场的考生可以参加,也可以不参加,复试的第一名称为案,与县试一样以长案的形式榜,案也将获得秀才功名,免考接下来的院试。
虽然府试也要填写姓名、籍贯、年龄及三代履历,并且取具同考5人互结,以及廪生保结等,手续和县试差不多,但与县试不同的是,府试除了县试原有的一名认保的廪生外还要添派一名廪生作保,称为“派保”,有两名廪生保人。
县试和府试考的内容基本上是一样,无外乎四书五经的东西,只不过出题人不同而已。
就在李宏宇在府学考棚里答题的时候,襄阳城几家赌场关于府试案的盘口生了一个巨大的变化,那就是李宏宇的赔率从一赔二飙升到了一赔二十。
很显然,赌场的人收到了李宏宇受刑的消息,因此并不认为李宏宇能考中府试的案,因此纷纷提升了赔率。
不过,赌徒们自然也不傻,稍一打探就知道了李宏宇被张氏等人诬陷并且挨了三十大板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押注在李宏宇的身上,没人相信李宏宇能拖着受伤的身躯夺得府试案。
与此同时,李宏宇的事情逐渐传遍了襄阳城的大街小巷,逐渐成为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李宏宇不仅是江口县县试案还是赵广丰的外孙,自然能引外界的注意和兴趣。
李宏宇现在肯定没心思理会城里关于他的那些传言,趴在一张褥子上,胸前垫着一个枕头,聚精会神地应考。
虽然趴在那里答题非产不舒服,也很费力气,但李宏宇别无选择,无论如何他也要把府试的正场给过了,否则将无法参加复试争夺案。
上午,襄阳县县衙。
“大人,有人送来了一封信。”牛丰正慢条斯理地在公房里翻阅着手头的一本案宗时,一名手里拿着一个信封的差役快步走了进来,躬身禀报道。
牛丰闻言眉头顿时皱了皱,不动声色地接了信封,昨天他刚审了李宏宇今天就有人送信,是有**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等看了信封里信件的内容牛丰暗自松了一口气,换上便装后带着两名贴身随从从县衙后门离开,很快就消失在了后门的巷子里。
当牛丰再度现身的时候,已经在城西的一处红砖绿瓦的四合院前,一名随从上前敲着房门。
没多久,一名男仆打开了院门,躬身把牛丰请了进去,牛丰由于着急进去故而没有现那名男仆的眼神有些慌乱和闪烁。
“娘子,你的脚怎么样了,有没有让大夫来看看?”牛丰驾轻就熟地进了院子,径直向一处卧房走去,进门前关切地问道。
进了卧房的房门后牛丰顿时怔住了,只见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神色惊恐地坐在屋里圆桌旁的椅子上,一名五大三粗、脸上有一道刀疤的男子坐在那名女子的对面悠闲地自斟自饮,在那里喝着酒。
不等牛丰反应过来,两名大汉一左一右地从房门两侧闪出,堵住了他的退路。
紧接着,又有几名大汉从院子里的隐蔽处现身,控制了牛丰的那两名随从。
“你是什么人,知不知道绑架朝廷命官是杀头的大罪!”牛丰见状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看来先前的信是这名面带凶相的刀疤脸大汉逼着那名年轻貌美的女子写的,其目的是将他骗来,于是面色一沉,强自镇定地望着刀疤脸大汉。
这名年轻貌美的女子是牛丰的外室,也就是他暗自在外养的女人,由于种种原因不方便让外人知道。
刚才,牛丰接到了这名女子的信,说她上午不慎崴到了脚疼痛难忍,于是牛丰立刻关切地赶来查看,没成想落进了刀疤脸大汉的圈套里。
“朝廷命官?”刀疤脸大汉闻言不屑地冷笑了一声,一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短刀,啪地扎在了面前的桌上,吓得牛丰的那名外室花容失色差一点就尖叫出来。
“你……你想干什么?”牛丰这下知道事态糟了,刀疤脸大汉根本就没把他的官位放在眼里,于是色厉内荏地说道。
“你们做的事情让大爷的主子背了黑锅,天下间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刀疤脸大汉闻言阴沉沉地一笑,盯着牛丰说道,“如果不想惹麻烦的话就把幕后主使供出来,否则别怪大爷对你不客气!”
说着,刀疤脸大汉拔出了桌面上的短刀,伸出舌头舔了舔冰凉的刀身,身上弥漫起了一股杀气。
“你要是敢动本官的话,一定会受到官府的严惩!”冷汗顿时顺着牛丰的额头就流了下来,他意识到刀疤脸大汉并非善类,于是强自镇定地回答。
“牛县丞,你好大的官威呀。”刀疤脸大汉闻言微微一笑,随后冲着立在牛丰身后的两名大汉使了一个眼色。
两名大汉立刻会过意来,一名大汉随即从后面飞起一脚把牛丰踹倒在地,然后两人围上去冲着牛丰拳打脚踢起来。
如此仔细留意的话就会现,那两名大汉避开了牛丰露在外面的头部和手部等部位,专门选择那些藏在衣服里的部位打,使得牛丰疼痛难忍,苦不堪言。
打了一阵后,两名大汉把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的牛丰架起来,拖到了刀疤脸大汉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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