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外人视线无法触及的被子下,她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之中,用力到马上就能划破肌肤,溢出血珠。
“医生说宋先生的情况暂时还不稳定,需要静养。”保镖语气公事公办,向虞栀夏汇报情况。
可她却没把这话放在眼里,毫不在意道口吻。
“没关系,不能陪在他床侧,我就坐在他的病房门口。”
顿了几秒,情绪低落地说:“我只想看看他。”
紧紧咬住下嘴唇,面露苦楚,掀开被子的动作如树懒般缓慢;稍稍转动身体,脚尖点地的动作轻柔。
几个再平常不过的动作,此时也变得尤为艰难,额前还不时有冷汗。
虞栀夏无力的将右手抬起,声音虚弱却不失威严:“过来扶我一下,我怕我没有力气走到他的病房门口。”
短短五分钟的路程,却耗费了将近二十分钟。
在保镖的搀扶下,她终于看到了想见的那个人。
面容毫无血色地躺在病床中,身体上缠满了绷带,冰冷的白炽灯倾斜而下,他宛若一具生机全无的尸体。
恐惧涌入她的心间,声线止不住颤抖,反复询问:“你确定他还有生命体征?”
不用保镖回答,虞栀夏已经得到证实。
一旁心率监测器的屏幕上,仍有波纹出现,彰显着他微弱的生命状态。
医院走廊中的长椅是不锈钢材质的,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让人看后心生寒意,下意识将身上的衣物拢紧。
她坐在长椅上,眼神空洞,没有聚焦地将今天这件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同他讲述清楚。
末了,说了一句:“你先去处理公安局的事情吧,我有事再找你。”
虞栀夏刚刚听见了保镖电话交谈的内容,是警察打来的,让他们去做笔录。
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和体力没有办法离开医院去往公安局,更不用提宋亦延了。
他还意识全无地躺在病房的床上。
这件迫在眉睫的事情只能交由保镖去处理。
“滴滴滴——”
病房内陡然传来冰冷又刺耳的机器声,虞栀夏正欲起身了解情况,却被一涌而进的医护人员撇在门外。
然后就看见他们将他团团围住,用她叫不出名字的器械为他检查身体状况。
这段时间里,她的目光和注意力尽数落在他的身上,不曾有半分转移。
直到病房房门再次被打开,医生的声音由远及近,轻飘飘落在她耳畔:“你是这位病人的家属吗?”
虞栀夏身形一滞,不知道该怎样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
家人是肯定算不上的。
但此时,与宋亦延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都不在场,那她是不是可以充当片刻他的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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