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出来了,他说:“我有点儿事,你们随便坐,就像回了自己家一样,冰箱里有吃的和饮料。”接着就又从门廊里消失了。
朱尼亚、汤姆和比特进了厨房,约翰打开了电视,我就坐在沙发上。
在我旁边的地板上,有一堆放得很整齐的写满了字的活页纸半隐在茶几的下面,最上面的那页像是论文或报告的草稿。
我弯下腰,捡起那页纸,看了一下上面修改和划掉的部分,只见上面写着:“我们是幸运的,我们被认为是可随意处置,无足轻重的。我们有自由去做其他更重大的事情。”
这是菲利普第一天在丹尼斯所讲的话,正是他那天脱口而出的那些激动人心的话。
原来他都事先写好了记在脑子里。
我又随手捡起一沓来迅速地浏览了一下:“我们是一类人,我们已经在相同的路上生活了很久”……“强奸是一件合法的武器”……“就是这些地方使我们成为今天的样子,这就是我们要打击的地方。”
几乎他对我们说过的每一句话、曾经提出每一个观点、所描述过的每一个主意、所解释过的每一个原理都在那堆纸里。他都是经过酝酿才写了下来。
朱尼亚、汤姆和比特从厨房里出来了,手里拿着可乐,“没有啤酒,”他说,“只好有什么拿什么。”
我私下里很小心地将这些纸放回了原处。一股冷意袭来,心里空空的。我仍然很尊敬菲利普,仍然认为他是我们当中惟—一个有远见、有思想、有毅力并有勇气将自己的想法变为现实的人,但面对这些事先想好了的演讲词和这间老太太屋,我心里真有点儿同情和难过,我不能不感到悲伤。
几分钟后,菲利普提着两个大旅行箱从过道里出来了,“好了,”他说,“我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走?”我问,“去哪儿?”
“哪儿都行。我在这个破地方住够了,该搬家了。”
我看了一下詹姆斯、史蒂夫及其他人。他们都和我一样惊奇,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惊了。我又转过去问菲利普:“你想搬家?想住新房?”
“主意不错,但我不是,我是想去旅游。”
“旅游?”
“我觉得我们需要出去旅游一下。”
“为什么?”
“最近我们有点儿太惹眼了。我想我们需要喘口气,避避风头。我们开始引人注意了。”
“这不正是我们所要的吗?”
“这种注意不是好事。”
“什么意思?”
他很严肃,很平静地看着我,从他的眼神里,我知道他不想在其他人面前谈这些,“就是说我们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多长的一段时间?”巴斯特问。
菲利普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大家又陷如了沉默。我想象着我们离开了所住的城市,到了大西北的一个小镇上,一个朱尼亚的伐木公社,那里的生活节奏很慢,每一个人都相互认识。我不知道除了城市之外,我们是否还能够融入任何其他一种环境里。那个小镇的人是不是最终都会认识我们?我们会被注意吗?
可能不会。
“我们走吧。”菲利普说,“我们去每一个人的家里,带上车里能装下的个人所需物品,然后在路上碰面。”
“在哪里?”比特问。
“哪里都没关系。”
“北边吧。”我说。
菲利普点点头表示同意:“那就北边吧。”
我们限定每个人只带两只箱子——这样的数量能够很容易地放在汽车的行李箱里——然后我们去了汤姆家、詹姆斯家、约翰家和朱尼亚家,之后才去了我那里。我搞不清楚自己想带什么,但我也不想浪费时间来考虑,所以我很快地看了一眼衣柜和壁橱里面,在梳妆台里翻了一通,拿了香波、内衣、衬衫和袜子。
在梳妆台里,我突然看到了简的一条裤子,一阵思念或孤独或是其他的一些说不清楚的感觉猛然掠过心头,我不得不坐下来,把裤子捧在手里,在指间翻转。我仍然不知道简在哪里,就在我去了她父母的屋子后的那个星期,我曾试图给他父母打电话,但电话挂通了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我却把它给挂了。
现在,我急切地想和她联系,想让她知道我要走了。这很愚蠢,但不知为什么,它对我似乎很重要。
“好了吗?”比尔在起居室里喊。
“快了。”我应了一声,站起来,将裤子扔进箱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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