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峰,戴云龙和戴母三人围坐厅堂木桌前,戴母笑着为瑶峰和戴云龙盛饭添菜,这一番温馨情意,足以融化坚冰。
戴母三十七八的年纪,本是徐娘风韵,生活的重压却过早的让皱纹爬上了她的额头;但她曾经大家闺秀的修养,却不因生活的困苦而磨灭。她的举止,言谈,含蓄,明快,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尊敬。
戴云龙对母亲说:“阿娘,瑶峰哥哥答应在咱家住下,不再过漂泊不定的日子了,您高兴吗?”
戴母听了别提这心哟,她说:“瞧云儿你说的,娘求都求不来呢,哪会不高兴?峰儿,你既然与云儿结拜兄弟,也就是我的孩儿了。你尽管放心,咱家虽小,但三人居住的地方还是有的。”
瑶峰赶忙拜见义母。
戴云龙笑得说:“阿娘,云儿就怕您不高兴吗!”
戴母说:“峰儿,我也听说过你的一些故事,知道你是位好儿郎。你尽可以在这里住下。只是请问,你家中可还有亲人,他们都好吗?你一个人在外流浪,他们可会担心。”
瑶峰黯然神伤,他说:“师父告诉我,我的父亲,原是大夏朝的清流一派,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但正因为此,得罪了很多稍小六辈。在我不到四岁的时候,父亲被奷臣陷害,母亲带着我们兄妺逃出京城,但恶人不想放过我们,一路追杀。万般无奈,母亲把我们托付给陈姨家,自己遁入五芸山隐姓埋名修行……”
戴云龙听得心惊,他问:“后来呢?”
瑶峰说:“后来,师父把我们带到圣泉宫学艺,然后两年前我和妺妺奉师命下山,然后就有了京城事件。”
戴云龙说:“峰哥哥的经历,就像一个传奇!”
瑶峰说:“云弟赞过了。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记忆中的一段苦难的日子,我们苦苦寻找安定温馨的家,有时候却成了奢望。”
戴母说:“这世道,总是让人不得安生。”她眼中有泪,谁又知道这二十来年她都经历了什么?曾经药房掌柜的大小姐,心中的苦楚,又有谁知道!
午饭后,兄弟俩尽叙情怀。瑶峰闲不住,就帮戴家干活呀,挑水,劈柴,菜地施肥除草,一刻也不闲着。
戴云龙急的说:“哥呀,你的内伤还没完全好呢!”
瑶峰拍着胸笑说:“云弟,早好啦!”
戴云龙好奇怪:“我可没有看见你打坐疗伤呀?”
瑶峰笑着说:“运气疗伤,不一定要打坐调息。我刚才和你回家,不说话便可调息运气;人行走的每一步都可以配合气血经络的运行,达到治疗内伤的效果。等到了家时,我的内伤也好了,内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戴云龙吃惊的睁大眼睛:“哥,你好功夫哟!”
瑶峰说:“其实,云弟也不差,我见你使棍的身手,应该也会内功吧?”
戴云龙说:“没有,师父行踪不定,和我相见的日子很少,他只教我见招拆招。”
“只教你见招拆招,那你师父是……”
“哥呀,别说我师父了,你且与我说说,你在圣泉宫和京城的故事,还有西府仗剑除暴安良的传说,那可老精彩了,弟弟我做梦都想听呢!”
瑶峰一笑,他也不吝啬把自己的故事说给戴云龙听;于是,两人就在菜地边的青石板上坐下来。瑶峰从向阳坡讲到京城,又从圣泉宫讲到西岭雪山,特别是南甸人民不畏强权建设山城的故事。戴云龙听得如醉如痴,他对山城有了一种向往,一种心怀绝技却无处施展寻找归宿的情怀。如果有那么一天,带着母亲一起定居到山城,快乐的生活,当是人生幸事。
晚饭后,母子三人月下长谈,听瑶峰畅谈天下大势,京城的显贵以及受苦的黎民大众。戴云龙自小生长在大森林中,对外面的世界所知甚少,如此听得格外入神,并对瑶峰的博学见识生出深深的钦佩,心想若有朝一日,自己也像瑶峰一样,仗剑天下,为普天下受苦受难的人们打抱不平。
瑶峰忽问:“云弟,你们为什么会选择在这深林之中安家呢,不寂寞吗?”
戴云龙咋听愣神儿,黯然说:“我……”
瑶峰不解,小声问:“兄弟,你怎么啦,是有难言之语吗?”
戴云龙看向母亲;戴母垂泪,朝儿子点了点头。
“峰哥哥,你听我说。”戴云龙靠在石凳上,默默讲起。
——二十年前,有一个难民逃到纪家庄,得到人们的帮助,便在那儿住下了。
这个难民姓戴,名天章。因为家乡闹兵荒,父母兄弟全给乱兵杀了,他孤苦一人,生活无着,只有背井离乡四处乞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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