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悬中天,京城各处早已万籁俱寂。司徒府内堂中,几盏烛火将屋子照得通亮。
司徒文缓缓掀开帘幕,堂内映射出来一些暖黄色的光线,在这夜幕下显得格格不入。
见到来人,司徒娴韵起身见礼。“爷爷。”
司徒文随意的坐在了偏椅上,抬手指了指身旁。“徐平今日来府上了?”
看到司徒文示意,司徒娴韵扯了扯裙纱,缓缓坐下。“是的爷爷。”
“你在账房支了二十万两银票给他?”
司徒娴韵微微皱眉。“少了吗?”
“不少。再多,他也未必会要。见到银票,他是何反应?”
“没什么特别反应,问了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司徒文微微一笑。“你这丫头。他就没问你图什么?”
“这个自然是问了。”司徒娴韵点了点头。
“你怎么说?”
“孙女如实告知了。”
听到此话,司徒文倒是来了兴趣。“说话那么直白,可不是你的风格。”
闻言,司徒娴韵抬手以礼。“爷爷,天下乌鸦一般黑。想要风生水起,家族兴盛不衰,就不能把自己当聪明人,更不能把别人当傻子。对于徐平那样的人,如实相告,才能获得好感。”
司徒文余光扫了她一眼。“你说的有些道理。看来,爷爷平日教你的那些,你都记下了。鬼丫头,如今的局势,你怎么看。”
这个问题让司徒娴韵沉思了起来,大约盏茶的时间,方才轻声回道:“朝堂就像两条临近的河流,一条是军权,另一条是政权。
这两条河平日里互不相扰,可一旦风雨来袭,水位上涨,又会互相交融。
咱们司徒家就在这两条河的中间,只有左右兼顾,风雨来时,才不会被河水淹没。”
此话鞭辟入里,司徒文满意的点了点头。“少华远不如你。接着说。”
司徒娴韵想了想,继续开口道:“就大周如今这个局势,咱们司徒府既得盯着锅里的肉,又得防着皇帝的刀。得在锅中还有余肉时下筷子,还得在皇帝落刀之前抽身。”
看得很准,司徒文微微颔首。“徐平授封武政府巡察使之事,你怎么看。”
闻言,司徒娴韵莞尔一笑。“皇帝让徐平当这个巡察使,不过是投石击水罢了,不起浪花,也泛涟漪。”
司徒文捶了捶后腰,起身离去。
“爷爷,我扶您。”
……
与此同时,皇城,正阳宫。
“陛下,徐平今日去了司徒府。在外堂中与司徒娴韵攀谈片刻,而后随其去了内院。”一位身着金边黑袍的男子禀道。
“还有呢?”
“陛下。自徐平去后,不到半个时辰,司徒府内便有家仆被丢到了乱坟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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