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允轻手轻脚的在长案上又加了一盏灯。
放置好后,又把萧玲琅批好且整理的得当的折子挪到桌案的一角,待拓跋晋醒来后复审。
他端详着埋头苦干却浑身散发着柔光地女人,也不知是不是照顾小王姬多了,他看向萧玲琅的目光都带上了慈祥和欣慰。
默默躬着腰转身,目光从那些批过的折子是上掠过,宁允想起前不久狼主在一旁读着,娘娘那朱笔描红的场景。
狼主的批阅字里行间都与他的为人一般,狠戾无情,如凛冽冰寒的雪山,更喜欢风雪化刀子架在人脖子慢慢的磨,让对方一点点感受濒死的感觉。
而娘娘,宁允摸着拂尘的杆,如嵌在辽阔草原轻轻浅浅地溪水,默无声息化去雪山的凌冽,潺潺润着万物。
又过去了一炷香,萧玲琅面前的折子少了一沓,她抬起头捏了捏有些僵硬的手。
唉~其实吧,做个废物也挺好的,顶多被史官记下遗臭万年,她又不会少块肉。
又是几本请安折子,萧玲琅麻木的批完后,停下笔。
视线轻轻落在靠在她肩上的人。
唇瓣翕动片刻,没有发出声音,眸里更是酿着数不清的情绪。
“娘娘是想唤狼主回寝殿歇着?”宁允伸过来头,压低声音问。
萧玲琅眼皮掀掀,对上宁允那莫名感动的“多情的”眼眸。
摇头,而后没握笔的那只手做着抓的动作,目光落到拓跋晋俊美无俦的脸庞,缓缓吐着软语道:“麻了。”
情绪上头的宁允顿时两侧脸颊的肌肉抽抽着,慈蔼卡在眼尾,带着不确定的重复道:“麻了?”
萧玲琅点点头,“麻了。”
放下笔,萧玲琅抬手推了推歪在她身上人,语气平缓,吴侬软语像是在哄人,“狼主,回寝殿。”
奈何一手被压着,麻了;另一只,握笔酸胀僵硬,没有一点力,拓跋晋还是雷打不动的靠在她身上。
萧玲琅推搡了好几下,眉心是越锁越紧。
一旁的宁允早就一副看透了模样观着萧玲琅的动作,脸上的笑越堆越重。
娘娘这是关心狼主,心疼狼主呢。
还嘴硬说手麻了。
他摇摇头,想他跟在狼主身旁这么多年,还没见到过这么别扭娇矜女孩。
宁允见萧玲琅几次失败后,于是自告奋勇上前去唤拓跋晋。
他还没走到拓跋晋面前,就一个躬身弯腰的动作,一抬眸,一双黑漆阴寒的眼睛已经锁住他。
宁允是知道拓跋晋的警戒心强,此刻还是微微吓了一大跳。
“狼主,时候不早了,你该安置了。”
他毕恭毕敬的说。
拓跋晋揽上萧玲琅的腰,又埋在她发间狠狠吸上一口,喉咙里哼出一个气音,“嗯。”
拂手让宁允退下。
宁允转身后,还将殿内的无关紧要的宫人都带了下去。
“月儿批不少。”
拓跋晋随意扫了眼已经处理完的一沓,立马给了萧玲琅赞扬。
萧玲琅另一只活动还算灵活的手,立马捂着自己的唇,然后很坏气氛的控诉:“妾……手麻了。”
拓跋晋:……
他低头,将小姑娘的袖子扒拉扒拉,看到小姑娘涨红的手。
尴尬,还是尴尬!
但他脸皮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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