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平之当然猜的到他们会这样猜测自己的剑招,这时剑一扫出,剑气已绕过枪林,攻击向各人的身体,若不是有那小孩子的限制,这时恐怕已经成百成百的死人了,但剑既不能让人流血,杀人自然没那么容易。
每一个士兵都只觉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忽然间个个都有些不适,有的觉得觉得内腑一阵剧痛,有的手软脚麻,兵器也抬不起来,有的头晕眼花。四人跟在后面,一阵狂砍,他们虽然本也个个带伤,行动不便,但这时出手,实在也如砍一个个不会动的木偶人一般。
其实林平之现下的功力,既使用这把剑,也尚不能在不流血的情况下,让人受到真正伤害,只是每人刚一中招,正好在失去战力的那一瞬,后面四个拿刀的的人便跟上,他们虽然受伤,可终究还有些武功,这配合的却恰到好处,转眼间便已杀出了一条血路。
还好,手中的剑仍然是原来的剑,看来别人杀人不要紧,既使是因为被自己打伤才被杀的也不要紧。
忽然间,却发现手中的剑竟在褪色,当然用“褪色”这个词并不准确,因为他的剑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颜色,本来就是三钱银子打造的普通铁剑,至少在别人眼中从来都是。只是那剑上有某种林平之能看的到,体会的出来的神圣的力量,神奇的“气”,已开始在渐渐消逝。
呕,不!是我想错了吗?可一撇之间,看到不远处一个士兵,正在偷偷的向后退,他的右鼻孔之中,却能看的见一点红色,这一点点血红放在早已血流成河的战场上,实在是可以忽略的,但林平之却知道,那遍地的鲜血都不算什么,只有这一点点才是真正重要的。
刚才自己击中的人中,有一个被自己的力量带的向后倒了一下,他手中的枪横着砸到了后面一人的鼻梁上,打的这鼻子出血了,而这一点血,就是自己剑招的结果,自己出剑之后,让这人流鼻血了,而鼻血也一样是血,一样是流血。
这战士正在伸手想要抹去将要流出的鼻血,但林平之现在已没工夫看他了,十余把长枪已经突破了他的招式,正在刺向他的身体,成百的战士还在从后面涌上来,而林平之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力量抵抗这阵势,眼看着乱枪入体,便要将他刺成筛子了。
一六五章时空开始混乱了(四)
那流鼻血的士兵正要伸只手擦向自己鼻子,忽然旁边一人问他:“你流鼻血了?快把头抬起来,脸朝天,别让血一直流。我们躲远点,别不小心让这些凶神恶煞给杀了。”
流鼻血的那位闻言,立时昂着头,两个逃兵便一起悄悄的溜到战场的外缘。同时间,林平之忽然发现自己剑上那尚未完全消逝的力量,忽然又开始升腾了起来,转眼间,他的剑,又是他一直用到现在的那把剑了。
几杆长枪已经刺破林平之衣衫,触及皮肤,跟着的四人见状,也惊慌的差点想要赶紧自杀了,忽然间,所有人都发觉林平之剑上的力道猛增,一阵铛铛的乱响,地上便又散乱的落下数十根断枪头。
随之林平之柔和的剑气一御,将身周敌人推开,快剑再又点出,一名蒙面人的刀已抬起,正在削向自己的脖子,旁边另一人举着刀犹豫不决,林平之剑气所及,当先的几人一齐扑倒,枪尖正好将那自栽之人的刀荡了开去,旁力那人刀还举着,正好看到几个脖子在自己面前,再不多想,赶紧挥刀扑上,猛砍下去,后面两人跟上,原先的配合却又形成了。
对方的将军眼看着这敌人神威凛凛,无法抵敌,便又冲林平之喊道:“这位前辈,不知你有何隐情,抑或和这几位贼人又有何交情,可否说明,我辈也可见机而行,若不然再继续回护此辈,却不说明情由,我们只好放箭了。或者前辈若是肯就此走人,我等便当此事未发生过,怎样?”
林平之心知这话其实是给自己留台阶,因为自己显出的功夫,着实是把他们吓住了。可自己没法回答啊,怎么说,上帝要我干的?可那小孩子却绝不会出面来为自己证实吧。只好不理不睬。
无法可想,只好继续带着四个家伙硬闯,对方见状,再不多想其他,便下令弓箭手射箭,同时,林平之等人周围的战士便既退开,若单只林平之一人一马,只怕借着这机会却正好闯出去,小雪龙若放开了奔跑,怕也没几个人能找的到他的准头。
可四个带伤的家伙,跑的还没有普通人快。随即二千多火枪手,一千多弓弩手,四百余炮兵便已开始行动了。一下子,数百支箭,千余发子弹,数十枚大小不同的炮弹便已直射过来,林平之剑一转,一招“花开见佛”,柔韧的剑气发出,所有的一切全都倒着反射了回去,可惜他不能将这些还给对方,否则的话那可一下子就能解决掉许多敌人。
出剑之时,他甚至都考虑过是不是干脆借着敌人的武器一举射杀许多敌人,手中剑就算不行了,至少也已占到了极大的优势,或者借此便能冲的出去,但终究还是决定稳妥一点。
结果只有将对方射来的东西斜着推出去,箭支炮石等从众军人头顶上飞出去,落入了一片黑魆魆的树林,随即一阵燥动,发出一阵扑通扑通,叽叽喳喳的声音,夜色中只看到许多只各式各样的鸟儿腾空而起,四散飞出。
忽然间,林平之发现自己的剑又一次的褪色了,这回是真的已变回了那把三钱银子的货色,至少在那小孩子规定的二十四小时内,神剑是再不会回到他手上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刚才那招用的挺高明啊,对方射来的所有东西确实全都是斜着向上引出去,飞出了战场之外了,难道周围还有人?还那么巧的射中了?可若有一些人在外,那是很难躲过林平之的感觉的,若是个别武功高强的人物,难道那么背运,一下子就叫射中还流血了?
不对,被射中的不是人,只是林中的某只小动物罢了,或是一只鸟,或是别的什么,可这样的东西也算是“敌人”?
当然算了,林平之懊恼的想到,那小孩子当时用了“敌人”这个词,可他指的本来就未必是人类,要知道他自己就不是人类啊,他所谓敌人当然可以指一切东西了。
可是我又没把树林中的小动物当成敌人,林平之想着,但这也不难解释,“敌人”这词是相对的,双方的,只要林平之是谁的敌人,那么对方自然可以解释成也是他的敌人。譬如说如果某人走在大街上,另外两伙人打架,其中一人一刀砍歪了,把这个过路的砍伤了,那么砍人的人,当然能算是过路的这个人的敌人,那么双方就是敌人了。
也就是说,林平之一不小心把某人射给他的什么东西弹出去,却射中了某只树木中的小动物,然后他手中的剑便被剥夺了神力。真是的,早知如此,还不如把一切反射给这些军队呢。
事已至此,只好拿着这把家伙硬拼了,可这样的剑在现在的他手上,实也不比空手强多少。可忽然间便发现不需要再拼了,眼前这支军队已经开始在撤退,远远的还听见两个将军在悄悄议论着什么。
“怎么回事,我们就这样丢脸的走人了?就因为一个人?”
“一个人还不够吗?你没看出这是什么样的高手啊?真惹恼了人家,我们这七千多战士能有几个活着回去的都不知道。你难道没看清,他到现在为止,都没亲手杀过一个人,也算给我们留面子了,不走怎的,趁现在还没怎么撕破脸皮,退一步吧。”
是的,我是没亲手杀过一个人,这是当然了,林平之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今夜的这场战斗算是这么糊弄过去了,以后呢,再与高手交战的话又怎么打,这孩子拿自己作的这游戏对他来说一定是很好玩的,可身临其境的人所体会的,可就不那么好玩了。
随后双方各自交代了几句场面话,便各自走人。再见到曲非烟时,却见她怀里抱着个和家猫差不多大的小动物,桔黄的毛色,躯干被纱布裹着,如同只棕子一般。曲非烟多年和爷爷在一起,早已习惯了随时准备裹伤的东西,可没给人用,却给了这家伙用。
那是一只很漂亮的狐狸,还在浑身发抖,曲非烟解释道:“这小家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割伤了,伤口好大,从肩一直划到后腿,要不是被我发现了,连半个须臾都要不了,就要流血致死了。”
“你的小家伙差点把我害死。”林平之苦笑道,这便是让他的剑失去力量的东西,伤他的只不过是一支射歪了的箭罢了。唉,敌人!这真是可笑,可照武侠上帝的制度,这就是敌人,而且我还不能让他流血。
“他?害死你?你在说笑话吗?”曲非烟听的怔怔的,两眼发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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